“行了,差不多該回去了,”宋遠欽看看時間,到那裡估計嶽寧剛好下班,接回家好好溝通一下,“走吧!”
溫時修嗯聲。
早上是坐了宋遠欽的車來,他自己本身並沒有開車。坐在副駕,溫時修給任瑾打電話,但好幾個都無人接聽,他蹙眉,想著是不是這個小傻瓜又把手機放了人跑開了,突然宋遠欽的手機鈴聲響起,那響聲直衝耳際,令兩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
一接起,混亂嘈雜的聲響立時傳入耳內,宋遠欽神色一凜,連聲問了怎麼回事,在得到回覆後面色瞬變,當即結束通話發車。
那通話聲不算大,但足以溫時修清楚聽見,牙科醫院,有人鬧事,一片混亂,這幾個字眼那樣清晰地印在腦際,一想到他的小姑娘這會兒也在那裡,只覺強自偽裝的淡定快要破功,想立刻回去,偏偏路上堵。
正巧是下班高峰期,若按平時路線走,還沒到牙科就先堵在了路上,沒個半小時動都不會動一下,宋遠欽當機立斷地選擇了另一條路,哪怕繞遠了不少,也比堵著快了許多。
到達牙科時,裡頭的病患已經全數離開,剩餘的皆是工作人員,忙著整理打掃和報/警。
視線裡掃了一圈,沒有嶽寧,宋遠欽急得不行,和溫時修一起將診療室和休息室都繞了一圈,也沒發現,正慌的不知所以,突然有個小護士從角落衝了出來,看見宋遠欽眼睛一亮。
“宋醫生,嶽寧在雜物間裡,還有任瑾,剛才病人家屬進去鬧了,她們倆都在裡面。”
宋遠欽一聽,也來不及道謝就快步走去,滿腦子都只有那一句“剛才病人家屬進去鬧了”。
一路快步到偏角,那裡頭已經有人,但無奈器械太多太重不怎麼好施手,宋遠欽拉開擋在前面的某醫生,目光在裡頭急急巡視半圈,定在了內裡的左邊角落,他衝過去,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就挪開了她身側擋住的架子和各種器械,蹲下一把將她拉進懷裡。
實際不等這些人來,再過不久嶽寧也能試著鑽出去,只是他出現了,臉上的焦急和擔憂不會騙人,她頓了頓緩緩反手抱住他腰,閉眼軟了心。
“我沒事,別怕。”
溫時修是跟在宋遠欽後頭,被重創過的雜物間亂的不成樣子,稍一不小心便會被砸著。他尚未來得及巡視,前方已經有人叫出,他腳步極快過去。
是她。
還沒靠近,那抹刺眼的紅色就映入眼簾,帶著血腥氣撲鼻而來,眸光裡她臉色慘白,靠著牆角一動不動,發現是自己來了黯淡的眼裡升騰起了亮光,不同以往軟軟甜甜,只有氣無力地叫他。
“哥哥……”
一言不發,他小心把壓在她腿上的架子移開,彎腰將她抱起來闊步往外走,宋遠欽已經扶了嶽寧出來,一見任瑾這樣頓時臉色大變,也不顧嶽寧掙扎,直接攔腰抱起她。
“趕緊去醫院,我來開車。”
坐在後座,那血順著腿流下弄髒了坐墊,這傷口沾了灰塵,又是被廢舊器械的尖角割去,破傷風針是無法避免的,但看這傷口的長度,也許還要縫好多針。
就只是想想任瑾就已經開始害怕了,坐在他懷裡的身體不停發抖,因為失血,除了疼她感覺更多的是冷,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如同將整個身體浸入萬丈寒冰,臉色青白嘴唇微紫。
抬手去揪了他的衣服,皺皺的全擰在掌心,車子正好過了一片減速帶,那微微顛簸令她腿上傷口瞬間襲來痛楚,巨疼難忍。
抬了眼睛,模糊視線裡他沉著臉,少有的陰冷麵色,任瑾腦子一陣陣發暈,難受地貼上去靠住他的頸側,在聽見他聲線僵冷複雜卻含了心疼的一句“很疼?再忍一下,快到了”後,兀自強裝的一點不疼和理智全數崩潰,痛意瀰漫,迷了眼睛滾落眼淚。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