溧陽追上去,倔強道,“在我心中,皇嫂就只有周姐姐一人。當初她為了救你,險些丟了性命,如今落得一身病根,如同廢人,這些還不是拜皇兄您所賜?”
封禛凝視著她,已然厲色濃重,“溧陽,注意你的身份言行!”
溧陽並不甘休,“分明是她誣陷周姐姐,皇兄卻百般縱容,竟將無辜之人定罪,留著禍水放在身邊,而且就連母后也…”
話未說完,已然一巴掌落在她臉頰上。
下手並不重,但其中教訓的意味卻分明。
“皇兄…竟然會對我動手…”溧陽如何也難以置信,那個從小就寵著自己無法無天的大哥,有朝一日,會因為一個寵妃,而對自己如此無情…
“是朕之前教訓你太少,才以至於將你養成了如此不懂禮數的刁蠻女子,”封禛冷聲,“很多事情,並不如你表面所見,既不知內情,就休要胡言亂語,任意插手。後宮豈可是兒戲?”
一席話,言語分明,說的溧陽置氣不語,只得悶聲跟在身後。
她才明白,哥哥已經是天子,他所要的不僅是親情,還有絕對的遵從。
……
一整日,廣陽殿中氣氛沉悶,就連偏殿的周才人,也不曾來走動。
皇上教訓長公主一事,悄然在後宮裡傳開去。
宮闈中從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即便是皇上在婉貴妃娘娘的春榻之上待了多久,都有人計算著時辰,何況是這樣明顯的事情?
溧陽只覺顏面盡失,只想趕緊回徽州公主府去。
如此一折騰,就連幫助溫淑妃和周才人爭寵的心思,也消減了大半。
回想起今日皇兄的厲色,這才明白,他的決定,豈是自己一屆公主能左右的?
正是百轉千回的時候,忽而殿外有人稟報,說是婉貴妃娘娘鳳駕。
溧陽端坐著不動,“什麼風能將貴妃娘娘吹來?”
陳婠此來,妝扮的並不隆重,最尋常的宮裝款式,鬢髮上甚至未有釵環。
“得知長公主將要回徽州,本宮便準備了一些薄禮,權做心意。”她優雅大方地擺擺手,沈青桑便端來禮單,還有一副極其名貴的夜明珠手串。
溧陽仍在賭氣,看著面前這張分明是溫婉端莊的麵皮,卻總覺得不合眼緣。
不過陳婠身為後宮之主,就顯得大方多了,絲毫不計較溧陽的小性子,宮人們背地裡都對她的氣度十分歎服。
“方才,見蕭駙馬往太康殿的方向去,想來你們夫婦二人有旁的事情要做,本宮便不擾人雅興了。”
溧陽聞言一頓,“什麼太康殿?”
陳婠微微一笑,“本宮沒有記錯的話,正是廣陽殿不遠處的那座宮舍。”
……
晚膳前,合秀宮的霜靈接到內務府通知,說去領新分的銀碳。
恰好這廂溫淑妃說要去廣陽殿找溧陽長公主敘話。
誰知到了內務府,卻被告知分例不足,還未入庫記錄完畢,最早要到明日才能領。
霜靈只好又折回去,豈料行至半路,正巧見了遇見一名頗為眼熟的宮女,像是廣陽殿裡當值的。
“溫淑妃娘娘傳姑姑去太康殿側殿。”
太康殿毗鄰廣陽殿,平素多是聽曲兒的地方。
“娘娘可說有何事情?”
那宮女淡淡一笑,“奴婢也不知呢,想來是聽曲的,太康殿禁止喧譁,姑姑可莫要忘了規矩。”
霜靈自然是知道規矩的,從前跟著自家娘娘去過一回,大約是半年前的光景了,那時候是陪著陛下去的。
太康殿靜悄悄的,唯有淡淡的吹簫彈奏之音傳來。
霜靈循著側殿的房門,推了進去。
可和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