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渭水輕兵營之事,乃微臣失察所致……”鄭國明瞭,嬴政此舉必與渭水輕兵營息息相關,他目光一閃,連忙向嬴政施禮,開口道。
“非你之過!”
嬴政搖頭,道:“引涇大法,乃曠世偉業,無人能免疏漏。”
鄭國在嬴政的記憶中並不顯赫,他記得鄭國是個傑出的水道修士,除此之外,便是鄭國渠的傳說縈繞心頭。
史冊《河渠志》載:“渠成,引渾濁之水,潤澤鹽鹼之地四萬餘頃,相當於後世百萬畝,每畝收成一鍾,約當今百斤。自此,關中化為膏腴之地,災年不再,秦國日益強盛,終吞併列國,故名鄭國渠。”
“鄭國,恭喜你榮升河渠令,鄭國渠將救活千萬生靈,你的功績,永載千秋!”面對這位黑瘦的老者,嬴高心中並無絲毫輕視,只有敬意。
這樣的人,遠勝李斯之流。
此刻,嬴高眼中的敬意令嬴政和李斯等人不解。
他們體會不到嬴高的心境,救人之恩,重於泰山。
鄭國渠成,福祉千萬家,鄭國是關中百姓心中的護世菩薩。
嬴高崇敬的並非鄭國的權柄,而是他的仁心。
......................
鄭國與李斯相繼行動,瓠口幕府內外忙碌不休,眾人皆為引水大典奔波。
五日光陰轉瞬即逝,五尺高臺上,一隊隊騎士嚴陣以待,高臺周圍,男女國民百姓簇擁而立,此刻,旗幟飄揚,鼓樂激盪九天。
高臺之下,嬴政靜立如千年青松。
一千鐵鷹衛士環伺四周,鐵鷹緊隨嬴高,目光炯炯,警惕八方。
“駕!”
馬蹄聲隆隆,軍司馬勒住馬韁,戰馬穩穩落地,向嬴政稟報:“稟陛下,瓠口外所有斗門、渡槽、跌水、過水、乾渠、支渠、毛渠介面已複核無誤,百姓沿渠秩序井然,只待放水!”
“嗯。”
嬴政點頭,看向嬴高,神色如常。
得到嬴政示意,嬴高拔劍出鞘,高呼:“三軍齊鳴號角!”
“嗚嗚嗚…………”
號角聲起,喧囂的場面瞬間寧靜,嬴高側目望向王綰,點頭道:“開始吧!”
王綰得到指示,大聲宣佈:“吉時已至,陛下擊鼓告天!”
嬴政登上高臺,俯瞰萬民,振臂高呼:“孤,秦王嬴政在此祈告蒼天:引涇水入洛河,開渠以灌溉,此乃我大秦百姓生存之根本。”
“大旱肆虐關中,莊稼顆粒無收,蒼天逼我秦人逆天而行,以血肉築渠引水,無數百姓埋骨於此,無數家庭破碎,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方引得涇水東流。”
“我秦人堅韌不拔,從未辜負蒼天!願上蒼庇佑大秦,保我涇水滔滔,長流不息,關中沃土,歲歲豐收!”
此刻,嬴政的聲音更加洪亮,響徹整個山坡,落入眾人耳中:“今涇水洛水交匯,依天下慣例,此渠定名為——鄭國渠!”
“以彰顯河渠令鄭國之功,永載千秋!”
......................
嬴政的豪言壯語,點燃了萬千國民的熱情。
大秦歷經十年,才成就鄭國渠,成千上萬的百姓親眼見證鄭國渠從無到有,點滴累積,直至完工。
此刻,不僅是嬴政,整個大秦朝廷上下,彷彿卸下重負,鬆了口氣。
“鄭國萬年,鄭國渠萬年,大秦萬年,陛下萬年!”
巨大的歡呼聲席捲瓠口,恐怖的聲浪中,蘊含著老秦人世代的期盼,也是他們十年磨一劍的期待。
號子聲震天之際,嬴政擂響戰鼓,隆隆鼓聲直衝雲霄,壓過所有聲音。
“李斯,去請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