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呼。
正在寫文書的淳于間遍體冰冷,“這……這該如何是好?”
朱禪說是在金吾衛中廝混過,可他是文吏,沒領過軍。遇到這等事兒同樣兩眼抓瞎。
“郎君,趕緊上城頭。”這是朱禪下意思的想法。作為一縣長官,在這等時候,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城頭。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無比正確的建言,也是一個有血性的建言。
但淳于間卻如驚弓之鳥,面色蒼白的道:“準備走!”
朱禪面色劇變,“郎君,縣令有守土職責,城在人在……”
淳于間罵道:“這城中都是一群刁民,太平軍也走了,你讓我如何守城?走!”
人在許多時候的選擇都是一種下意識的本能反應,特別是在生死攸關的當口,最能看出一個人的秉性。
縣令帶著人跑了。
衛王和李晗在隔壁喝酒。
“狗曰的,曹穎那條老狗給淳于間挖了無數坑,最後這個坑太狠,能把淳于間給埋了。”
衛王唏噓著,“此人手段不錯。本王有些好奇,往日楊玄在時,曹穎卻不顯山露水的……”
“以你的智慧,我覺得還是做個逍遙皇子為好。”李晗一臉我為了你好的模樣。
衛王冷笑,“和黃坪一般,不過是在東主面前藏拙罷了,你以為本王不知?”
“知道你還犯蠢!”
“本王只是手癢了,黃坪聰慧躲了起來,你卻來了。”
“你要作甚?”
“嗷!”
外面,黃坪正在和人吹噓,“曹穎的手段老夫一眼就看穿了,發動百姓,讓太平軍鼓譟,這兩下就能讓淳于間失去方寸。他的運氣也不錯,正好遇到瓦謝來襲……等瓦謝來襲的訊息傳來,淳于間要麼找根繩子上吊,要麼就只能跑。”
聽到後院的慘嚎聲,黃坪一個激靈,“幸虧老夫跑得快。”
隨即李晗捂著屁股出來了,“曹穎何在?”
曹穎已經上了城頭。
數百瓦謝遊騎風馳電掣般的衝向城門。
曹穎撫須,含笑道:“郎君讓老夫見機行事,若是能趁勢立功最好。這功勞,不錯。”
瓦謝遊騎看到城頭稀稀拉拉的十餘人,不禁狂喜。將領喊道:“咱們人少,一進城必須要縱火。”
有人建言,“城中好些值錢東西……”
將領猶豫了,突然笑道:“那便留一半。”
這話自信到了極點,眾人不禁狂笑。
將領眼角瞥見右側有什麼東西,他偏頭看了一眼。
一騎從城池右側轉角衝了出來。
人披甲。
馬長嘶。
“是唐軍!”有人尖叫。
一騎接著一騎從轉角處衝出來。
“左側也有!”
城牆轉角處彷彿是個巨大的口,騎兵們從那裡不斷湧出來。
有人高喊:“舉旗!”
一面大旗迎風飄揚。
“是楊字旗!”
“是楊狗,撤!”
可已經來不及了啊!
騎兵圈住遊騎,步卒趕到,在外圍圍堵撿漏。
“一個不差。”城頭的曹穎說道:“淳于間此刻大概在去臨安的路上。”
女扮男裝的怡娘說道:“他會去劉使君那裡顛倒黑白,把你老曹說成是十惡不赦。”
“沒事。”曹穎含笑道:“馬上派人去,快馬趕在淳于間之前趕到臨安報捷。告訴劉使君,淳于間羞辱太平軍將士,可將士們忍辱負重,依舊戍守太平。”
於是拼命詆譭太平軍民的淳于間就變成了小丑。
“老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