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元年,趙氏用高利貸吞併田地三百畝,同年,趙氏兩人為小吏。”
“大乾二年,趙氏用高利貸吞併田地五百畝,搶奪田地一百畝。同年,趙氏三人進了縣廨為吏員。”
“大乾三年,趙氏用高利貸吞併田地九百畝,搶奪田地三百畝。致死百姓一人。同年,趙氏六人為吏員。原先的趙氏子弟中,一人為吏目。”
“大乾四年,趙氏用高利貸吞併田地一千三百畝,搶奪田地五百畝,致死百姓兩人。用高利貸吞併店鋪五家。同年,趙氏七人入縣廨。”
“大乾五年,趙氏用高利貸吞併田地兩千一百畝,搶奪田地九百畝,致死致殘九人。吞併店鋪六家。同年,趙氏九人入縣廨。其中,原先的趙氏子弟,一人為縣尉,一人為不良帥……”
曹穎看了老賊一眼。
郎君需要更多的幫手,但幫手必須可靠。老賊算是郎君身邊的老人,可以栽培……當然,老了些,但好歹能用啊!
所以曹穎也在潛移默化的給老賊說些天下大事,官場鬥爭,就是想讓他快速的成熟起來,能作為郎君的臂助。
而今日這一課,便叫做:地方豪強對地方和王朝的危害。
老賊明顯的放鬆了。
他不乏閱歷,甚至可以這麼說,若是論閱歷,小家庭中誰也比不過他。只是這人多年來一心撲在了盜墓大業中,對外界關心分析不夠。
此刻一旦明悟,那些過往閱歷就發揮了作用,一下就融會貫通了。
“大乾六年至今,趙氏用高利貸吞併田地三百畝,搶奪田地一百畝,致死致殘三人。吞併店鋪十一家。趙氏兩人進縣廨……”
小吏抬頭看看眾人,繼續念道:“從大乾元年至今,趙氏鋪橋修路,施粥舍藥,價值……兩千錢。”
廖勁笑了笑,“巧取豪奪了那麼多,丟出兩千錢,這便是慈善人?”
縣令渾身顫慄,冷汗不斷滴落。
在場的官吏,幾乎都面色煞白。
“置人於死地,致死致殘,卻安然無事。巧取豪奪田地店鋪,也能無事,老夫想問問,是誰,在為趙氏保駕護航,你?”
廖勁指著縣令。
噗通!
縣令跪下,“下官……不敢啊!”
“你?”
主簿跪下,“下官有罪!”
“還是,你!”
縣尉跪下。
廖勁冷冷的道:“老夫一事不明,為何今年趙氏盤剝的田地變少了,是慈悲心發作,還是什麼緣由?”
主簿脊背汗溼,“副使,是……是……”
“嗯!”廖勁冷哼一聲。
主簿崩潰,“只因本地能巧取豪奪的田地就那麼多啊!沒了!”
“哦!難怪。”廖勁點點頭,“繼續。”
小吏繼續念道:“大乾六年,趙氏二人去了州里為小吏。”
“吃光了縣裡吃州里,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子泰。”
“副使。”
“你說說此等人像是什麼?”
“蝗蟲。”
這些人就如同是蝗蟲,平日裡就蹲在地方啃食,隨著勢力的增長,野心和慾望也隨之膨脹。當地方被蠶食一空後,他們會把目光投向更高的舞臺。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廖勁淡淡的道:“趙氏的人,向前一步!”
數十官吏都在猶豫。
小吏揚揚手中的冊子,“要念念?現在出來還能留個臉面,等念出來……那就晚了!”
一個官員上前一步,強笑道:“副使,下官……”
邊上一個軍士手中握著刀鞘,猛地揮舞!
啪!
官員慘嚎一聲,捂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