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誰指使你來的?”
……
“相公。”
黃春輝正在大堂外緩緩溜達。
腰背有些彎曲,不時反手捶捶。
“何事?”
小吏上前,“有個婦人攔住了楊使君,說上次楊使君清理王氏時,殺了她的夫君。她那夫君乃是幫工,不是僕役……故而要討個公道。”
黃春輝負手繼續溜達,“看!”
“是。”
小吏告退。
劉擎來了,“相公,背後怕是和那些人脫不開干係。”
“小崽子上次清理王氏時,手段百出,狠辣,且靈活。那些人有些警覺。
老夫流露出了讓楊玄留在桃縣的意思,那些人便想給他一個下馬威,順帶,想看看他會如何處置。是軟,還是硬。”
地方豪族和官府的關係一言難盡。
“許多時候,官府得依靠豪族來治理地方,若是鬧翻了,豪族們聯手使絆子,政令不出官衙之事也不罕見。”劉擎有些頭痛,“小崽子的性子,相公,若是他低頭,怕是心中煎熬啊!”
“年輕人,磋磨一番也不是壞事。再說了,他手段不錯,興許,能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黃春輝負手走了幾步,回頭道:“其實,許多時候,憋屈會令人成長。那小崽子太過順風順水不是好事,此事給他一個教訓,老夫看,不壞!”
劉擎點頭,“確實是如此,只是剛到桃縣就被下馬威,換了誰,那股子氣怕是難以消散。”
“晚些,你給他開導開導,用自己的經歷給他剖析一番。”黃春輝很細心。
劉擎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開口,“相公,終究折損了他的銳氣。”
“銳氣啊!”黃春輝幽幽的道:“地方豪族存在多年,流水的官吏,鐵打的豪族。他們一直在此,以後也會一直在。
豪族手握大量田地和人口,以及各等產業。
老劉,若是貿然開罪他們,逼迫他們聯手,你覺著北疆會如何?且此刻正是北遼大軍南下的當口,萬事,都該靜一靜。”
劉擎苦笑,“那些人就是知曉這個道理,故而肆無忌憚的出手。可憐子泰!”
黃春輝不禁笑了,“你這比養兒子還盡心。可憐?要想身居高位,可憐算什麼?有委屈,有冤屈也得憋著!”
他嘆道:“老夫就憋了多年,臨了臨了吧,這才拋開了那些,決定不憋了!痛快是痛快了,可後患無窮啊!”
他這話饒有深意,劉擎說道:“老夫知曉,便讓他低調些。”
……
婦人在嚎哭。
一個男子竄出來,跪下,“阿妹,快回家去!”
婦人不肯,男子罵,“咱們得罪不起!”,婦人叫罵不休,男子一臉苦澀,對楊玄賠笑。
“這戲,演的真是不錯。”楊玄讚道。
二人一怔。
楊玄開口,“那一日進了王家,軍士們分為兩隊,前院與後院,前院無人阻攔,後院書房
外,一僕役持刀攔路,裡面濃煙滾滾,軍士一刀重創此人,衝進去滅火,救下了不少信件……
信件,都是無用的,王氏玩的障眼法堵門的男子,便是做戲,也是……替死鬼!”
做出焚燒證據的模樣,實則是誘導楊玄以為裡面有證據。
“可百密難免一束,那些無用的信件中,竟然有一條漏網之魚,一封北遼鷹衛與王氏的書信。正是靠著這封書信,我才拿下了王氏。”
後面的老賊乾咳一聲,對潘生使個眼色:看看,咱這一門的本事如何?
楊玄微笑,“我早已令人去拿口供,口供上有那堵門男人的身份等訊息,你確定自己不是來栽贓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