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忠義的心裡似乎好受了許多,勸慰著說:你們也別太悲觀,在這裡好好的表現,爭取政府早日寬大處理,或許你們的家人正在為你們四處奔波,很快就會來看你的。
兩個殺人時連眼也不眨一下的人此刻竟撲簌簌的淚流滿面。這並沒有讓田忠義感到驚訝,人非草木,誰能無情。
三個人摟作一團哭得昏天暗地。
秋萍每日裡倍受思念的痛苦煎熬,可是思念並不代表相見。思念只是自己寄予自己一種美好的情愫罷了。她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流浪人出去撿破爛,也算是為完成大學生的社會實踐活動吧。這個暑假,她真切的體會到生活帶給她的酸甜苦辣,知道了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頑強。煩惱時,她把楊仁德當作自己傾訴的物件,而楊仁德也把她看成了自己的親生閨女,他要儘自己的所能完成田忠義託付在他看來非常艱巨的任務。
很快,返校的日子日趨臨近,秋萍心事重重的走了。她告訴楊仁德她最大的遺憾是沒能見父親一面。
她走後的一個星期,田忠義的刑期釋放。
[正文: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這一天的天氣格外晴朗,楊仁德早早起床租了輛車來到江寧市第一監獄。誰知到了監獄,田忠義卻早已經離開了。
等楊仁德趕回家,田忠義坐在床前翻看秋萍帶回來的影集,秋萍的那些照片沒有經過任何的藝術加工,每一張都是那麼的清純可愛。他看得是那樣的仔細,那樣的專注,以至於他的到來都絲毫沒有覺察到。
楊仁德下意識的掃視了房頂一眼,灰塵和蜘蛛網已消失的沒有了蹤影。不由自主地說道:我一早就去接你了,他們值班室裡的人說你已走了。秋萍她一直在等你,可還是等不到你回來,她走的時候讓我告訴你,她說她的這個暑假過得蠻充實的,唯一的不足就是缺少你。我在隔壁住,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她哭泣的聲音,她真的很想念你也很想見到你。
他顫抖著說著,終於再也說不下去。
田忠義放下影集,茫然的坐著。
許久,嗒然地說:我想去看看秋萍。
楊仁德很快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鈔票,這是為他準備好的,他就料到他一定會去找秋萍的,因此在秋萍走後,他就為他準備足夠多的路費。
田忠義怔怔地接過錢,說道:這件事情還不到結束的時候,似乎才剛剛開始。所有的罪孽會讓他親自去償還的。
楊仁德輕聲說:田哥,我們還是不要拿雞蛋去碰石頭了,我們是鬥不過他們的,我們沒有金錢,沒有地位,什麼都沒有,真的鬥不過他們的,讓你白白的遭受這麼多的罪,我的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都怪我當初多嘴。
田忠義心底那根最柔弱的琴絃終於繃斷了,他歇斯底里的吼叫:不錯,我們的確是什麼都沒有,一窮二白,可是擁有的勇氣和信心就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最近一段時間,你又和家裡聯絡了嗎?
已經聯絡過了,每隔半個月一次電話,家人過的都很好,而且我又給家裡寄了一些錢,不用掛念。
田忠義努力擠出一個欣慰的笑臉,來不及換裝,篷頭垢面的就離開家門去車站。
他此行的目的再簡單不過了,恨不得馬上就能看到秋萍,他實在太想念她了,也許天生註定要在一起的,而且是永遠也分不開的。當秋萍見到田忠義的那一刻,她高興的手舞足蹈,跟第一次過生日一樣的激動,她擁著他的肩膀迎著他到她的宿舍。
秋萍扶他坐在自己的床上,半躬著身子在他的跟前:爸爸,讓我好好的看著你,這些天來,也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每天都在等待,每天都在期盼,每天都是希望,每天又都是失望。當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總是鬱鬱寡歡,做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