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重之。
只可惜司寇將軍才剛過不惑之年;便大病纏身,纏綿病榻三年,終究不治。其髮妻不堪受失夫之痛,不久自縊便逝。
其唯遺有一子,當時年僅十一歲。太后鳳氏憐其身世悲憫,將其帶回宮中親自教養,直至司寇小公子年及十五,方恩准出宮置府。當時年僅三十的翼帝為撫慰司寇大將軍在天之英魂,封其子,凜親王。
市井傳言,那凜親王自少便驚才豔豔,六藝皆精。長得更是出眾,驚為天人,氣質冰冷,言容邪魅,普通之人不敢直視。且此人最愛周遊四方,行蹤難尋,性情暴戾,行事乖張,所到之處,必染血腥,真真讓人又羨又怕。
謎一樣的少年,引得世人無不好奇。遂關於凜親王的各種傳聞便於屠市,食肆,文人雅閣,煙花之地,像傳奇般讓人揣測流傳。凜親王為何如此暴戾?少年俊才,身邊紅顏幾許?為何身為親王卻日日遊閒?……世人眾說紛紜,究竟真相如何,卻鮮人知曉。
黛蜜還未來得及回答夜槿恆,司寇雲戰已回過身,一臉趣味地看著黛蜜,似乎在等著那句更好的詩。
黛蜜怒火中燒,再顧不得師傅的勸,臉上仍掛滿甜笑,雙眼直直地對上那雙美豔的鳳眸,極慢念道:
“年少輕狂總是痴……傻!”
黑衣男子神色一變,眸子裡升起騰騰寒氣,一時間風雲變幻,卻又極快地化為雲捲雲舒。
他垂眸,復又輕笑,低頭慵懶地拍了拍窄袖上的灰塵,許久才抬頭望了眼黛蜜,細長的鳳眸裡寒光一閃,聲音輕柔靜淡。
“殺了!”
君從煉獄來
“是,爺!”
站得離司寇雲戰身後的其一隨從領命,遂快步向黛蜜走去,一張冰冷的臉上隱約散發著殺氣,卻是毫無表情,似乎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眾人頓時屏息,臉色緊張,又各自夾帶著少許其他神色,有的帶有些許惋惜,有的帶有些許鄙夷,有些則帶著些許戲謔。
黛蜜瞳孔暴睜,滿眼驚懼,臉色一片死灰。她愣愣地盯著司寇雲戰,似乎還困在那個溫柔的死牢。
他在說什麼?殺我?
她定定地看著那個邪魅殘暴的男人,頓覺這個男人可笑至極!雲淡風輕地要人性命,他竟還能面帶淺笑?
殺我?殺我?
她凝神回想,一遍又一遍地確認。
不!無法置信!自己的生命在這個妖孽面前,竟是如此微不足道?
黛蜜一會兒思想飛轉,一時又一片空白。竟站在原地無法動彈,怔怔地瞪著那個往自己走來的黑衣隨從,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一片落葉堪堪落在她額前的髮絲上,她卻渾然不知。
夜槿恆心頭一緊,無奈地嘆息一聲,這丫頭!
他如同驚鴻掠影,轉瞬移動到黛蜜貼身,輕輕地為她捻去額前落葉,氣定神閒之間,那修長瑩潤的手指已握住袖中的白玉簫。
然而……那隨從走到黛蜜與夜槿恆面前,卻並未停止腳步,視線越過黛蜜他們,冷漠地落在黛蜜後面,繼續前進。
黛蜜茫然,不由得隨著那隨從的身影下意識轉身——
若能重來一次,我絕不會轉這一次身,那恐怖的一幕,彷彿預兆著一個開始,一個噩夢的開始,顛覆了……我以後的所有。
人群中,一個長的非常斯文清俊的書生,此刻滿臉恐慌,轉身而逃。由於慌亂,他的身形趔趔趄趄,不斷撞到圍觀的人群。
那隨從冷哼一聲,身形一動,已飛到書生面前。利劍出鞘,凌空中利落一揮,自腰間刺出!
還來不及看清劍影,那書生頓時“啊!”地慘叫一聲,便已倒地。
一雙眼球生生地被剜了下來,掉在地上,滾了幾下,沾了髒塵。書生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