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
黛蜜使勁兒點了點頭,如小雞啄米,“累啊,手痠死了!不過難得娘高興……來,師傅你快坐下,給蜜兒吹一曲醒醒神,好不好?”
黛蜜只聽聞他極低的一聲笑,便有一曲極妙的清蕭如同一朵朵繁華,接連盛開,一寸一寸地染過灰白的阡陌。
她出神地望著那骨節分明,勻稱修長的手指如同最頂尖的舞者在白玉蕭上靈活起舞,不禁莞爾。她實在是喜歡極了夜槿恆這雙優雅的手,尤其是吹簫的時候。
一曲剛罷,黛蜜便奪過夜槿恆手中的白玉蕭,細細研究著,眼中的喜愛展露無遺。
“嘖嘖,真了不得!究竟是師傅的技藝太高超,還是因為這白玉蕭是什麼天仙遺落在人間的聖物?古人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是本姑娘也得了這樣一個寶貝,說不定我也不會比師傅遜色!”
夜槿恆坐在她旁邊,側過頭來,似笑非笑,“既然如此,不如蜜兒也來試試?”
黛蜜側頭想了想,試探地問道:“那若是我吹得也不賴,這蕭就歸我?”
他頷首,眸色似一滴化不開的濃墨:“都歸你。”
明明只是一支白玉蕭,何來“都”字?如此明顯的紕漏,黛蜜卻似沒有發現,低頭摩挲著質感上好的蕭身,笑得格外嬌媚。
“說好了,可不許反悔!”嘿,本姑娘可是覬覦很久了。
他依然笑著,卻不再說什麼。
黛蜜研究了半響,執蕭嘗試一下。
“嗚嗚……嗯嗯……”
無法形容的簫聲斷斷續續響起,曲不成曲,調不成調,倒似是那病弱的驢子拉磨子的聲音。
噗!她不由得臉色一綠,沮喪地望向他,“果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對,對吧?”
夜槿恆撫了撫額,默然半響。“……來,我教你。”
“額?”黛蜜還未反應過來,夜槿恆已微微俯身,自她身後,虛抱著她,伸出手來與她一同執住白玉蕭,低沉溫潤的聲音在耳後緩緩響起。
“拿穩。”
月白的衣袂輕輕地發出摩挲的聲音,那樣微那樣細,卻如同深夜的私語清晰無比。
她不由得緊張起來,只覺兩頰似在燃燒,她咬了咬唇,微微地僵直了腰桿。忍不住側著眼角瞄去,便看到他美好的下頷線,還有那輕輕顫動的長睫。
“蕭有六孔,你看,這是……”她隨著他耐心的講解時不時的點頭,卻不知是否真的有聽了進去。
她遵循他的教導重新試了幾遍,斷斷續續,破碎的簫聲實在是聽不出是否有所進步。
湖風吹得樹枝搖曳,有蝴蝶在相互追逐。不知為何,這一刻被圈在那清雅的墨香裡,她覺得自己仿似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幻夢,美好得猶如夜空下的枯樹漸漸抽出驚豔的花苞。可是……夢裡夢外,哪裡才最真切。
不知練了多久,黛蜜憋著一張吹簫吹得通紅的臉,搖著手中白玉蕭,滿眼殷切地問:“師傅,你看,我有沒有成為一代樂師的天賦?”
夜槿恆沉吟了半響,方一本正經道:“蜜兒,也許有其他樂器能讓你不用這麼勉強。”
“……”
雖說夜槿恆有意要把白玉蕭送給她,但黛蜜以為這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只好麻著頭皮,強作清高地原璧歸趙了。
“收好了,遲早有一天,它會歸我!”
“嗯,但願如此。”
夜槿恆應完之後,兩個人忽然沒話了。氣氛異常沉默,幾乎可以聽到空中的鳥兒展翅破空的聲音。
沉默了好久,黛蜜實在不曉得該說些什麼,便一股腦兒站了起來,拍拍衣裳,道:“是時間釣魚去了。”
夜槿恆凝眉,“釣魚?去碧湖?”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