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上前,郭紹倫已經走上來,畢恭畢敬地對七姨道:“七夫人,請跟我走吧。”七姨頓時怒火中燒,一巴掌打在了郭紹倫的臉上,怒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擋我,告訴你們家蕭少帥,這會兒他翅膀硬了,我是奈何不了他,等大帥病癒回來自然有人收拾他!”
郭紹倫捱了這一下子,也不敢說話,七姨轉身就朝著客廳外走,郭紹倫慌一路跟著,只出了楠木雕落地荷門,又走了幾步,到了船廳外的小走廊,七姨才頓住步子,轉過頭去,道:“我問你,杭景現在什麼樣?你要敢有半句假話,仔細我揭了你的皮!”
郭紹倫忙道:“七夫人只管放心,少帥對林姑娘那簡直是比對自己的命還看重,這不也是為了林姑娘,少帥才敢跟七夫人這樣拗著。”
七姨知道郭紹倫說的是真話,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道:“這我倒是放心的,我不放心的是旁的事兒,你替我轉告老三一句話,事到如今,木已成舟,這感情,是要磨出來的,他也得煞煞他那個性子,要是兩個人硬到一塊去了,這事兒,永遠也合不了!”
郭紹倫道:“是。”
七姨嘆了口氣,走了幾步,又道:“還有,好好看顧著老三,我看他那樣,也夠讓人心疼的。”郭紹倫連聲答應著,一路送了七姨走了出去。
深夜的時候,幾名醫生如釋重負地走下樓來,到書房裡轉告蕭北辰,說林姑娘病況穩定下來,也吃了藥,燒也漸漸地退了,這會兒藥性發作,人是已經安安穩穩地睡熟,瞧這樣是沒什麼大礙了。
醫生這樣說的時候,連郭紹倫都覺得鬆了口氣,蕭北辰坐在那裡聽著醫生說完,默了片刻,半晌才道:“那我去看看。”他站起來,還沒走出幾步,忽然一個趔趄,竟是被地面上鋪就的方毯絆了下,這一絆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頭也沒回,只說,“還不把這塊毯子給我撤了,放在這成什麼樣子!”郭紹倫也不敢笑,慌忙道:“是,馬上就撤。”言剛畢,蕭北辰已經走了出去。
蕭北辰來到主臥室裡,臥室裡靜靜的,只留下丫鬟雲藝伺候著,雲藝看著蕭北辰走進來,慌站起來剛要說話,蕭北辰已經揚手示意她安靜,雲藝也是個很有眼色的,自己悄悄地走了出去。
林杭景正昏昏沉沉地睡著,蜷縮在錦被裡,臉依然是沒有血色的,柔柔的樣子倒像個小小的嬰兒,彷彿一觸即碎,蕭北辰走上前去,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果然是退了燒,他暗暗地鬆口氣,坐在一旁,看著她蒼白的手軟軟地垂落在床側,他想起她初到蕭家的那一夜,也是這樣病著,這樣猶如嬰兒般蜷縮著,讓人心生無限憐愛,他緩緩地握了她的手,將她的手緊緊地包容在自己的手心裡,再也捨不得放開,輕輕地叫了她一聲。
“九兒……”
林杭景昏昏沉沉的神志不清,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著,有人在叫著她的乳名,竟是那樣的暖,那樣的安穩,這是多少年都不曾有過的感覺,她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眼淚便從長睫毛下一行行地滾落,微不可聞地叫了聲,“……娘……我要回家……”
蕭北辰的心狠狠地抽搐一下,一陣陣細密的疼痛襲來,他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臉側,靜靜地凝望著她的睡容,眼瞳裡深情無限,低聲道:“林杭景,今生今世,你就是我的,誰也奪不去。”
究竟是,放不開手去。
卻原來是精心維持的如何固若金湯,如何心如鐵石,竟都扛不住她這一滴眼淚,只那一滴眼淚,就讓他徹底潰了。
蕭北辰算是住在了花汀州,穎軍的大小事務都直接報到了花汀州,莫偉毅和許子俊也是有事兒直奔花汀州,南面中央政府因為要集中火力對付穎軍,對扶桑人卻是一再退讓,堅持先安內,後抗外的方針,引發學生反內戰遊行,一時間,南面中央政府雜亂如麻,北面穎軍卻是鐵桶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