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滿是沉重而傷痛;而錢老大目光空洞無神,似乎頭髮又白了不少,額頭上的紋路更加清晰。
一家人都靜靜地等在外面,卻詭異的沒有人講話,也沒有人來埋怨元素,就那麼靜默著。
沉默,大多數時候,並不是金,而是痛苦。
心裡卻默默的唸叨著,祈求著滿天的神佛,把能求救的神靈都拜了個遍,眼巴巴地瞧著急救室的那扇推拉門兒和不停閃爍的紅燈。
時間一分一秒走動著,並不因為人的焦急而焦急,而那扇門依舊冷漠的緊閉,將他們的所有念想和期盼都阻隔在外。
一閃一閃的手術燈,晃得人眼睛酸澀,更是將人的神經刺得生生作痛。
世間最無情,唯有醫院。
等待,是最難熬的過程,而等待一個急救的親人,是難熬中的火中煎熬,這種對未知結果不確定的忐忑,最能剜心刺骨。
元素一動不動地僵坐在離錢家人稍遠的長椅上,盯著手術室那扇緊閉的門,嗅著攙雜了濃郁的消毒水味道的空氣,蒼白小臉上全是茫然。
“素……”錢老二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欲言又止。
“嗯。”
“來,我抱著你休息一下,你太累了!”見她滿臉的疲憊和傷感,錢老二心底裡泛著心疼和艱澀,目光裡全是疼惜的微光。
元素搖了搖頭,腦子裡一片空白,愣愣地望著他,望著他臉上同樣的疲乏,目光空洞地開口:“錢傲……”
“嗯,你說。”
“錢傲,我很怕……如果仲堯醒不過來……”
對仲堯那種深深負罪感和內疚感,會活生生地撕扯她的靈魂,更能破壞她的情感,讓她無可避免,無路可逃。
而這些,錢老二都懂。
他的大手依舊握緊了她的小手,傳遞著力量和勇氣。
可是望著他的眼睛,元素的腦海竟不可抑止的想起仲堯在車禍時說過的那些話,一遍一遍地在腦子裡回放,如同魔言入耳,讓她想遮蔽都不行,讓她的心越來越怕,回握住錢傲的手,她覺得從身體到心都無能為力。
情債,情債,最難償。
沉默了幾秒,錢老二扣緊了她的腰,將她納入懷中,然後隻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內疚而自責地說:
“寶貝兒,別想太多,我們是人,不是神……”
這些話,他說給元素聽,同時也不停地提醒自己,既然是人,就會犯錯,既然是人,都會自私。
更何況,愛情本身並沒有對與錯,只有是否心甘情願,他妞兒心底怎麼想,他一清二楚,她對仲堯的心痛和悔恨,雖然讓他有些吃味兒,但更多的是心疼,這個女人,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斥著兩個字——
善良。
他愛上她,不就是因為她的善良麼?
“錢傲,我這個人,是不是特別無情?我為什麼總給別人帶來麻煩和傷害?”她忽然默默唸叨。
“傻瓜,盡瞎想,就算是麻煩,你也是最甜蜜的麻煩。”淡淡地說完,錢老二伸過手來揉揉她的頭,“我想……仲堯他也這麼想。”
“錢傲,我是一個壞女人……我背叛了仲堯跟你在一起,我是不是太壞太壞?”元素喃喃輕喚著,小手始終拽著他的胳膊,心中的不確定和擔憂,讓她的心裡無比的緊張和害怕。
莫名一顫,錢老二低低吼她:“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
然後,他伸出手來緊緊捧著她再次泛淚的小臉兒,讓彼此的目光在空氣中交織,認真而嚴肅地說:“元素,我們彼此相愛沒有錯……就算真有錯,也錯在我,都是我逼你的,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聽見沒有?”
看到這麼認真的錢傲,聽著他這麼嚴肅的話,元素眼底有那麼一星半點的亮光閃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