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面前那也是聖女貞德。賤,是有貝字旁的。
高年級同學的話言簡意骸。
憋吧,硬憋,憋出嘴邊一粒粒青春疙瘩豆;憋得一顆心夜夜狂野;憋得每每瞥見掛在樹梢陰影裡的避孕套發放機,眼睛就會出血;憋得陳平按捺不住,火燒火燎手往女友褲子裡伸去,臉上立刻被賞了記火辣的鍋貼;憋得臨畢業時女友與他執手相看完淚眼再一頭扎進系主任懷抱,平白便宜那老畜生後,陳平徹底死心了。
女人啊,滿大街。
我操。
街道瀉出銀光,幾個在專賣店前搔首弄姿女人斜斜地扔下影子,陳平猛踩幾下,如今要去找個小姐沒有百來塊錢怕是連門也進不去,他嘟嚷著,忿忿不平地用腳去踢一個女人Ru房的側影,女人忽然猛回頭,媽呀,活脫脫無鹽嫫母再世,陳平擰身,挺直,胯部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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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孫老闆漂亮,那才是女人,像展開迎向太陽的花瓣,白的是臉龐,軟的是Ru房,癢的是鼻息,黑的是雙眸,棗紅色的唇,深紫色的裙。絲襪象玉似的,順小腿弧線,往上,抖出片光。自己提出的那幾點建議似乎頗得她欣賞,她身上的香是溼漉漉的,若能……陳平不敢往下想,彎腰,褲子的前面升起頂帳篷,舌尖頂向上顎。
黑夜裡總難找到方向。
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樓房讓整個城市凹凸不平,風從低窪處往上躥,把燈光撞散。陳平在夜宵攤上坐下,叫了杯啤酒、一碟花生米、幾隻鳳爪,自酌自飲。攤主是個三十來的婦人,很奇怪,幫她打下手的只是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她丈夫上哪了?婦人的臉似被平底砂鍋砸過,分辨不出顏色,當然更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默默地,團團轉。小女孩子倒甚麻利,嘴甜得很,一口一個叔叔阿姨。有人搭訕,是女兒嗎?婦人點頭應了聲。有人又問,讀幾年級?婦人乾脆就沒答話。小女孩接過話荏,媽媽說,等爸爸病好了,我就可以去唸書了。
小女孩的眼珠烏黑地亮。
人群嗟嘆幾聲,又有人說,給我再來幾個茶葉蛋吧。陳平也再要了瓶酒。這就是生活。酒灌入口中,刺疼。社會就是個金字塔。底下的石頭因為重負在彎曲變形中,沒有力量再發出聲音。生活的苦累讓人麻木。
小女孩的臉髒兮兮的。
陳平一杯杯地往脖子裡倒酒,一直感覺身體已經在騰雲駕霧,起身,結賬,腳步踉蹌,漫無目的地往前走。醉了,就可以不再害怕。醉了,就可以在黑沉沉的夜裡看見黑沉沉的花。來來往往的人浮在空中,沒有意義,也不再有夢。酒讓身體搖搖晃晃,讓心靈恍恍惚惚,當然也就可以讓地獄變成天堂。隱平跌跌撞撞。世上本來是沒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也還是沒有自己的路。所謂路,那是別人的東西。陳平繞過垃圾筒,穿過天橋,走到商廈停車場時彎腰嘔吐,吐出堆穢物,膝蓋發軟,挪動腿,移到一輛白色雅閣車前,端詳了一會兒,靠著,身子慢慢滑下,沒過一會兒,發出輕微的鼾聲。這裡很靜,雖然只是暫時,但畢竟可以讓他走入夢裡。
夢或許便是上帝賜給人類最這仁慈的禮物吧,人在離喧譁熱鬧一牆之隔處打個盹的感覺確實不賴,沒有了滾滾萬丈紅塵,只剩下心靈的呢喃聲。夢的開始與終結,似乎都在情理之外,細細思來,又在情理之中。
夢給了人靈魂。人們所以為的那些荒唐才是生命最真實的容顏。陳平在夢中露出笑靨,他並沒有想明白,但這樣,也就挺好。夜晚的街道從他身邊飛過,霓虹斑斕與他無關,他遠遠地看著它們,看著自己的身體從水泥地面上飄起,一點一點,化成一隻漂亮的蝴蝶,然後,飛。
飛吧。
他對自己說。
夢發出潺潺的流水聲。
他飛到天空背後,看見了大朵白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