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立即搖頭道。
“錯!”一直坐在那裡的楊行密抬頭,目光中是對那些豬圈外殺豬的那些人的憤怒。“這些人是沙陀人,而且看他們的衣服,還有他們殺豬的樣子。他們絕對是沙陀騎兵,說不定,這些人就是鴉兒軍!”
鴉兒軍三個字一出,將被關在柴房裡的這三十六人嚇了一跳。
天下誰能不知道鴉兒軍,誰能不知道沙陀人。
一側的田頵疑惑道:“鴉兒軍不是跟著飛虎子在河東代北嗎,怎麼跑到咱們朔方來了。”
楊行密的妻弟朱延壽也是在一邊大聲道:“就是啊,姐夫你會不會搞錯了。我可聽說那李鴉兒父子在代北造反,朝廷派了幾路兵馬過去都被打敗了呢。”
“你們知道的那些都是猴年馬月的往事了。”楊行密輕輕一笑,“我告訴你們,前幾天我不是去了趟崇崗鎮嘛。我當時在鎮上就聽到很多人說朝廷大軍擊敗了沙陀人。”
“這不可能,之前朝廷派去討伐李國昌父子的盧簡方還有那個誰曹翔還有之前的那個叫什麼的河東節度使。不都是敗在李國昌的手中嘛,聽說除了盧簡方和曹翔兩個大帥死在李國昌父子手中,還有那個昭義節度使李鈞也死在他們手裡,昭義節還全軍覆沒了呢。”呂行周也連忙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出來。
楊行密低聲道:“你們說的那是之前的事情了,我在鎮上聽人說,好像是那個鎮**的大帥李璟率兵入晉,還有那個振武軍節度使於琄,兩路出擊,先抄了沙陀人的後路,然後合兵一起,擊敗了沙陀人。”
“鎮**不是在同州嗎,沒聽說平叛軍中有鎮**啊,而且於琄是天德軍的都防禦使才對吧。”徐溫也不肯相信。
“當時我也這樣問別人,結果才知道,這個鎮**不是同州的那一個,是原來淄青鎮的那個鎮東軍,因為殺賊有功,已經御賜為鎮**,並開幕設鎮,那個軍使李璟已經成了節度使,他孃的,二十一歲的節度使啊。”說到這裡,楊行密心裡充滿了羨慕,他今年也是二十一了,可現在卻還僅僅是一個隊頭。
就是這個隊頭,也算是來之不易。他本是個廬州合肥孤兒,無依無苦,小時候完全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稍大一些,長的還算強健,可空有能輕而易舉提起百斤重物的力氣,並且能日行三百里的神行本事,但是卻連個溫飽都混不下去。後來為了生活,鋌而走險販起了私鹽,結果還被官府緝拿,最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帶著一夥兄弟上山做了強盜,嘯聚山林,聚眾為寇。
可惜做強盜也不容易,沒做多久,結果被官府給剿了寨子,一幫兄弟也被直接連鍋端了。本來是要處斬的,結果刺史鄭棨當時正為徵兵派往朔方邊境上戍守一事頭痛,招了好久,也沒招到願意從淮南去朔方的戍邊計程車兵。最後鄭棨見楊行密等人長的五大三粗,一個個也都是雄壯不已。乾脆,赦免了楊行密的罪責,把他們直接給編到了戍邊的隊伍之中,把他派往朔方靈州來了。
雖然戍邊得三年滿才能回淮南,可平白撿回一條性命,楊行密還是很高興的,就跟著淮南兵來到了朔州。不過朔方的邊軍真不是人乾的,因為出身不好,楊行密和他的一眾手下被分到了朔方節度使下靈州里除了北面賀蘭山下崇崗鎮最北面的一個山寨中。山寨屬於中戍,原本有幾十個人,結果他們一來,原太守的戍兵就直接回鄉了,這裡就剩下了他們一夥三十六個老兄弟。
在這裡呆了快一年,這日子比想象中可苦多了。朝廷拔下的軍糧,上面幾經剋扣,到手的連吃飽都不容易。每人本來還有一月兩貫的俸錢,可他們也一個子兒沒見到過。距離鎮上一百多里,簡直就跟流放一下。
本來說忍忍三年也就過去了了,誰知,昨天大半夜的,他們居然被一群蠻子一鍋端了,現在全被捆在了柴房中,連好不容易養的一頭豬,也要成為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