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吳月華如今管著宮裡的事,又有寵妃的體面,差不多天天兒的要來甘德宮跟周寶璐說事兒,進院子就不用通報了,無非就是上臺階打簾子的丫鬟報一句吳側妃娘娘來了罷了。
這會子丫鬟話音還沒落,吳月華已經跨了進來,她一臉春風的樣子,笑道:“娘娘,我跟您說……”
然後看見王錦繡也坐在炕上,兩妯娌大概是在拉家常,便站住了行禮:“哎呀,王妃來瞧我們娘娘的麼,妾身給王妃請安了。娘娘這裡既陪客,我回頭再來。”
她這一套熱鬧的做派,叫王錦繡皺了皺眉,只是周寶璐既然沒說什麼,她也就不好說的,周寶璐笑道:“若是要緊事,你回頭再說也罷了,若是有熱鬧看,趁早兒說出來,也叫王妃瞧瞧,王妃的性子我知道,若是有熱鬧不叫她看,惱起來有你好瞧的。”
周寶璐算得是十分了解吳月華的了,當然也是因著吳月華確實是個簡單的,這會子見她的模樣就知道她想做什麼,果然,吳月華笑道:“娘娘,您定然想不到,衛側妃是那個樣子,她身邊的丫鬟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倒是會做人,這才進宮半個月,哪個宮裡都去到了,差不多兒宮裡的那些小丫頭子都認得了,手裡又有銀子,到處撒,口口聲聲就是姐姐妹妹伺候過她們家貴妃娘娘,拿著喝杯茶吧。如今宮裡頭,說什麼的都有呢!”
“能說什麼?”王錦繡果然問道。
“左右不過那一些,有說衛側妃會做人的,也有說收買人心的,還有……”吳月華對周寶璐笑道:“娘娘,這話可不是妾身挑事兒,外頭實在是有這樣的話的,說靜嬪娘娘是因著太子妃娘娘被降位分的,衛側妃自然要跟娘娘您打擂臺呢。”
“說的不錯!”王錦繡唯恐天下不亂,如今宗室看得上衛家的就沒幾個人,王錦繡是□□,當然是更看不上的,所以頓時介面這個最惡意的揣測。
“什麼不錯?”周寶璐笑道:“你少添亂,我瞧著衛側妃不是那樣的人,她雖說不多言多語,可也不傻,她如今是東宮的人,東宮不好了她能有什麼好的?難道靜嬪娘娘還能把她提拔去伺候父皇不成。胡扯什麼!”
吳月華與王錦繡頓時笑做一團,王錦繡道:“看是誰胡扯,這話也虧你說得出口,叫父皇知道了,看你怎麼著。不過我覺得,你也別大意了,衛家的女孩兒固然有好的,可我瞧著歹竹出來的到底還是歹筍多,你天天在宮裡頭不知道,前兒我去寧婉姐姐府裡坐坐,正好碰見燕王世子妃,就說賞給他們家的那個衛氏女,就不是個省心的,花樣最多,見天的往世子跟前走幾遭兒,表哥不耐煩了,把世子妃罵了一頓,問她怎麼管事的,世子妃也委屈呢,只得拘著她抄佛經做針線,這才清淨了幾日。”
周寶璐道:“我們宮裡這個,剛好相反,連過來請安都拉最後,太子爺出門了,她才來,進來就請罪,要不就是睡迷了,要不就是肚子疼。唔,說起這個,倒是正好我問一問吳側妃。”
吳月華連忙站起來,周寶璐說:“這會子九月裡了,眼看一日涼似一日,我又身子沉重,早上不大起得來,依我說,把請安改到早飯後吧,也不用天天來,五天十天的來一回,我瞧著你們還在,就放心了。大家也便宜,說起來,還得說我體恤人呢。”
吳月華噗的一聲笑:“可不是麼,既然娘娘體恤我們,那自然是好的,娘娘打發人往各屋裡說一聲就罷了,洪良娣雖說已經起不來床,可到底也說一聲才好。”
周寶璐又順便問了兩句洪良娣的事,吳月華道:“太醫說不大好了,因著那個病怕是有些過人,丫頭小子們都不敢過去,倒是我宮裡新進來的那個大丫鬟紫嫣是個老實人,叫人一排擠,竟就去伺候洪良娣了,我瞧著她手腳倒是勤快,只得囑咐她自己多留意。”
洪良娣出宮就這一兩天了,周寶璐聽說紫嫣過去了,也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