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迷濛模糊的臉龐輪廓,心中飄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傻了?那麼毒的一張嘴怎麼不說話了?
她眨眨眼,頭頂的聲控燈依舊是暗的,樓梯口那處卻有幾人經過,叫醒了那邊的燈光。薄迷的暖色光從他背後打過來。
唐靈看清了些他的微表情。
烏黑的睫毛低低地蓋下來,他深沉的瞳仁仿若火柴被擦著,很慢地從在她唇鼻之間上移。四目相看,如不在意的對視。
唐靈因這條簡訊而激動的小心臟以另一種路徑微重地跳了一下。
這他喵的是什麼眼神?
他剛剛不會想親她吧?
有些事需要人點破才能走出迷津,有些舉動也需要人清醒過來,才能發現不妥之處。
比如,此時此刻。
她兩隻手環住他的脖子,他身上熱燙的膚質感,磨蹭時他後頸剃到極短的青茬戳到面板麻麻酥酥的癢意,他呼吸間粗野又幹淨的獨屬於他的味道。
這些知覺彷彿都像在唐靈清醒過來後,突然間有了逼人的存在感。
她立馬鬆了手,往後倒退了半步,眼珠變大,愣愣看著他。
姑且算正常反應了。
剛剛忘乎所以了吧。
那樣抱著,捱得這麼近。
怨不得某人思緒往下流。
早一步回神的刺銘反倒比她平靜,像無事人般抬步上樓,肩膀擦到她的肩,唐靈還是不動。
刺銘站住腳,停了須臾後,往回側了半張臉,銳利瘦削的側顏半明半眯地浸泡在光影中,他瞅瞅她。
笑著說:“提醒你,今後別隨便動手動腳,小心你社會哥咬人。”
真虧刺銘敢這樣調戲她。
既然敢說怎麼不直接上。
唐靈拿手裡的油條袋子緩著勁,一圈一圈往手指頭上纏。聽見他腳步聲漸遠,回身跟了上去。
“你是屬瘋狗的,還咬人?打狂犬疫苗沒?”唐靈不服輸,被調笑了就得紅臉跑開,可不像她社會姐的風格。
暫且不論她是個感情上比較小白的社會姐。
刺銘吊兒郎當,“放心,真咬的話,我收著點兒勁,不會給你咬破的。”
唐靈:“…”要臉不要。
唐靈冷眉一挑,“看來你咬術高超啊?以前咬過不少人吧。”
刺銘用小指掏了掏耳朵,脖子低下,嘴角勾起個壓著愉悅的壞笑,瞥著她,“又吃味了?”
還又?
唐靈:“吃個棒槌。”
刺銘:“看來小唐同學還是想試一試。”
正這時,夜自習的鈴聲響了,站在教室外面的學生陸陸續續進了教室。
唐靈深深吸進一口氣,安定下劇烈搖晃的心神,抬眼看著他吊兒郎當的表情,“…你還真牛逼。”
用這一套哄了不少妹子吧。
刺銘:“嗯?”
唐靈接過他手裡的一堆吃的,“沒啥,回宮。”
——
夜晚,女寢。
銀月當空,涼風習習。
唐靈出於良心,還是把刺銘給她買的那一大堆東西分了大半給那位“小白楊”同學,當做身體和心靈的補償。
自己只留了一杯原味的冰奶茶,拎著回寢,洗漱完後,端坐在床上聽著歌,慢慢享受。
白朵從浴室裡出來,在梳洗臺前倒騰了一會。拿著晾衣杆晾好衣服後,走回床位,坐下。
她和唐靈的床位是挨著的,兩人時常這樣坐在床上,靠著後牆講話。
唐靈咬著吸管,看了她一會,半晌,從撣在床頭的校服裡抽出那個粉信封,遞給她。
白朵看著她,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