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並不影響她愛才惜才的形象,曾經的她接濟過有抱負卻難為無錢無權的文人,甚至藉著酒宴的機會向皇帝引薦了一些身負才華的文人,讓他們得以重用。
正因為此,如今朝堂之中不僅僅有禮部左侍郎這樣的裙下之臣,更有一直以來為她重用,依附於她的門客。
如今她既是將帖子下到了謝昀手中,那便是代表其禮待的心思,若謝昀稱病不去,只怕反倒成了她的一個把柄,莫說她向建恆帝這個親弟弟進言些什麼,便是圍在她身邊的那些文人朝臣隨便動動嘴巴,只怕就會參上謝昀一本。
如同從前褚怡寧借淮王府名義邀請她前去一般,明知可能是鴻門宴,卻是不得不去。
那時這些事落在自己身上,她能將其中看的清;可到了謝昀身上,她卻是反而看不清了。
可見一旦涉及到自己最為親近之人,人都會失去理智,念及此,顧硯齡不由微微攥手。
謝昀看著少女為他擔憂的模樣,眸中漸漸變得更為溫和,不由出聲勸慰道:“九兒放心,雖未曾見過這位長公主,但她的事,我也有所耳聞,我會見機行事的。”
顧硯齡聞言看向謝昀,對上那雙安慰她的眸子不由有幾分悵然。
“表哥,萬事小心。”
看到謝昀溫和從容地點頭,顧硯齡心中的忐忑與不安並沒有消失,她的心中從來都覺得,這位天家的昭懋長公主是一位肆意放縱,卻又不易對付之人。
而此刻即便不知她到底要做什麼,只單單看著她的目光落到了謝昀身上,她便無法穩坐。
當謝昀將顧硯齡送至廊下,便被少女勸了回去。
夜色深沉,耳畔漸漸響起了鷓鴣的叫聲。
顧硯齡默然行在回琉璃院的路上,一旁的醅碧與絳朱察覺出自家姑娘的陰沉,不由也小心伺候著,誰知少女走著走著,卻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快到琉璃院時,幾乎讓她們忍不住提裙追趕。
進了屋內,少女幾乎沒有停歇,方坐下便連氣也不帶喘一下的道:“去將懷珠叫來。”
當懷珠輕聲走進來時,便看著少女手中摩挲著棋子,卻久久不肯下下去,只望著案上微微搖曳的燭火發呆。她知道少女必是有心事,因而上前小心翼翼的福身喚了一聲“姑娘。”
座上的少女聞言抬起頭來,隨即淡淡地撂下手中的棋子,似是沉吟了一會兒,而下一刻便直直看著她,只說了一句話。
“我需要你替我向殿下傳個信。”
懷珠聞言當即頷首稱是,屋內漸漸變得安靜,就在她等了一會兒,準備抬頭打量時,便聽得少女低聲道:“再有五日昭懋長公主要在府中設宴,其中宴請了昀表哥。”
說到這兒少女微微一頓,隨即出聲道:“我不放心,請殿下可否幫忙照拂。”
懷珠聽了此話當即明白,連忙應了聲下去了。
顧硯齡看著少女消失的身影,略微鬆了口氣,卻還是不由陷入了沉思。
若是坐在從前的太后之位,她便沒有如此多的掣肘。
即便是天家的公主,照樣要在她的面前俯首稱臣。
可如今她再如何,也只是國公府的一個未出閣的嫡女罷了。
天家的範圍內,她插不進手。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大抵就是現在這般了。
因而她現在能夠報以期望的,只有蕭譯。
希望這一次的擔心,是她多想了。
否則,她當下便不會放過昭懋。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昭懋的鴻門宴
流觴宴這一日春日明媚,碧藍的天空如海面的一般,乾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當謝昀下了馬車,站在長公主府門前,遠遠地,一個打扮不俗的奴僕走了過來,極為恭敬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