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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馮唯淒涼出京,餘下那些對御駕出征的反對之人也皆是貶的貶,罰的罰,眼看著午門之處因為廷仗而鮮血淋漓,力諫的聲音便越來越低了下去。
在這一場君與臣的較量中,建恆帝以獨斷與雷霆的手段贏得了勝利,一旨聖意下去,內閣立即攜著六部的官員為秋日的出征日日商討,為皇帝的親征做好一切準備。
待到十月十八這一日,兵馬與糧草皆已妥當,而欽天監也與禮部定下了出征之日,十月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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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秋日裡,卯時剛過的京陵也是攜著幾分入骨的涼意,秋風一過,殿前的綢燈輕晃出聲,屋內的地龍燒的正暖,層層帳幔後的人似是仍在熟睡,呼吸平而穩。
漸漸地,不知可是窗外的風自縫隙中探進來了,殿內的燭火搖晃間,床榻上的人陡然驚慌失措地伸出雙手想要去推什麼,下一刻,便能聽到急促而窒息的聲音忽地響起。
“師父我錯了,饒我一命,繞我一命師父”
驚呼聲下,床上的翻爬坐起,幾乎是同時,門外的內侍也連忙進來,緊張而擔憂的問道:“靈督主?”
坐在床上的靈寶髮絲凌亂,臉色蒼白難看,驚醒的冷汗如雨一般凝在額邊,此刻的他一時忘了說話,只能如離了水的魚一般近乎貪婪地大口呼吸,不由間將手探到脖頸處,察覺到沒有絲毫異樣時,才放下雙手,如抽去魂魄般鬆懈下來。
那個夢才過於真實,彷彿那根麻繩如今還勒在他的脖子上,而麻繩那頭就是那個再熟悉不過的人。
“靈督主,您”
小印子擔憂地上前來,隔著床幔正在小心問詢,卻是被床內的人一把拽過,險些跌到床裡面去。
就在小印子惶然失措時,卻聽得耳邊響起了一個冰冷可怖的聲音,卻又攜著幾分難掩的害怕與惶恐。
“殺了馮唯,絕對不能留”
這一刻,小印子身形一僵,一股冷意自後脊升起,眼神呆滯間,他看到了眼前人如中了降頭般,魔怔不能自制,一雙眸子比之從前的馮督主的懾人,更多了幾分不寒而慄。
“奴婢謹記,督主放心!”
幾乎是同時,小印子雙拳緊攥,彷彿是做了極大的決定般,咬著牙將話從齒間溢位。
直到靈寶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兩行侍奉盥洗的內侍輕而整齊的入內,靈寶平靜地站起,雙手伸直,身旁的人皆恭謹上前替其更衣,擦洗,待到小印子親自為靈寶梳髮戴冠,靈寶定定看著鏡中的自己,手中懶然挑起冠帶,眸中越發的漠然。
“走罷。”
話音一落,身後的內侍亦步亦趨地跟隨靈寶走出房屋,臺磯前立在風中久候的內侍們連忙上前打好燈,在前面小心帶路。
待靈寶被簇擁著趕往乾和宮,連忙褪去大氅,小心翼翼走了進去,恰逢這時,聽到了明黃紗幔後的咳嗽聲,靈寶匆匆上前,低頭躬身道:“陛下”
“起吧”
聽到皇帝懶然的聲音,靈寶轉身擊掌,殿外的內侍魚貫而入,靈寶轉身掀開床幔,便見垂老的建恆帝髮絲微散,喉中像是梗著什麼一般,渾濁的咳嗽出聲,下一刻才撐著床沿緩緩起身。
靈寶連忙上前去扶,皇帝就著靈寶的力坐起,在內侍的侍奉下擦了擦臉,默然中,建恆帝懶懶地將帕子扔回盆中,闔了闔眼,疲憊道:“馮唯,替朕按一按,今日又有些頭疼了。”
話音落下,空氣瞬間冷凝起來,站在一旁殷勤伺候的靈寶臉色一僵,彷彿凍住一般,難看卻又強顏歡笑。
“奴婢是向師父學的手藝,不如讓奴婢替您按一按罷。”
這一刻,坐在床沿邊的建恆帝似乎神情一頓,恍然間側首,看到入目的靈寶,不由微蹙眉,下一刻,卻又想起什麼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