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知道高子辛帶著鳳瑄返回京城的時候,整隻龜都氣炸了,恨不得衝到京城裡去罵高子辛。
然而賀氏卻不想那麼早回去,她在皇宮裡待了那麼多年早就待膩了,還是這避暑山莊裡悠閒。
她不必時時刻刻端著太后的架子,也不用看宮裡那些人的臉,正樂得自在。
就是常寧老是在她眼前晃悠,讓賀氏有些不痛快。原本她就不太喜歡這個捧高踩低的勢力丫頭,偏偏常寧每次在她面前的時候都喜歡露出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讓賀氏看得心煩。
她自認沒虧待常寧,也懶地磋磨她,偏偏這丫頭每次都好像被她欺負慘了的樣子,倒顯得她是個大惡人似的,她如何不心煩?
別說賀氏心煩,就連太平這個親爹都煩了。
沒辦法,常寧根本不知道它的身份,只以為它就是一隻普通的老烏龜,見賀氏和高子辛都對它那麼好,自然就嫉妒了。
她總覺得自己在賀氏面前受了氣,不敢在賀氏面前擺臉色耍脾氣,可是太平就是隻醜陋的老烏龜而已,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所以,她便總喜歡趁著別人不注意目光不善地瞪太平一眼,那眼神就像是要把太平給燉了似的,太平又不是真烏龜,怎麼可能喜歡她這樣心思惡毒的女兒?
就是鳳瑄總是氣它,看它的目光也不像常寧似的,總是陰測測的,滲人得很。
太平是真的被她的目光給嚇到了,那裡面的敵意和惡意簡直絲毫不加掩飾。於是從那以後,它便一直守在賀氏身邊。
倒不是怕常寧對它做什麼,反而是怕常寧對賀氏下手。
它總覺得,常寧這樣心思詭譎的丫頭留在賀氏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恨不得勸賀氏把她攆回宮裡去,可惜它不會說話,只能在每次常寧來給賀氏請安的時候,故意衝著常寧兇狠地交換,以表達自己對常寧的不滿。
賀氏見它每次都這樣,又是無奈又是欣慰,乾脆直接告訴常寧會幫她安排婚事,讓她安心。
有了她這話,常寧倒是真的很少再來煩她了。
賀氏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心涼。這丫頭太勢力了,讓她怎麼敢把她安排到重臣家裡去?
不過,那以後賀氏和太平倒是清閒多了,只是一清閒下來,太平就忍不住想高子辛,擔心他有沒有被那些朝臣欺負了。
可惜賀氏是太后,不好乾政,高子辛自然也不可能事事都向她報備。太平跟在她身邊,對京城的事便也一無所知了。
這日它懶洋洋地趴在水缸裡,一邊泡澡,一邊猜測著高子辛在幹什麼,甚至還開始算起了日子,還有多少天能夠回京城見到高子辛。
它盤算著,忍不住就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眯起了眼睛,開始打起了盹兒。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的緣故,它最近打盹兒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候反倒越來越短了。
太平有些擔心,它該不會是太老了吧?
不過很快它就沒心思想這些了,直接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它突然就驚醒了,還做了個噩夢。然而究竟夢見了什麼,卻又什麼也想不起來了,只覺得一顆心裡空落落的,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就在這時,它突然察覺到一道極為不善的視線。太平心裡一驚,扭頭看過去,卻只看見一個飛揚的裙襬,閃了一下就不見了。
那個地方是牆角,那人似乎是躲在那裡,見它發現後,就逃走了。
太平頓時更不安了,它不斷地回想剛剛看見的那個裙襬,卻始終想不起到底在誰身上見過一樣的衣服。
沒辦法,它平時的目光全都圍著賀氏打轉,哪兒有功夫去記其他人的衣服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