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硬邦邦的,砸在懷裡很有些分量,就像是石頭一樣。
太平卻本能地吸了吸氣,緊緊將布包抓在手裡——他聞到了布包裡散發出的食物香味。
因為天氣熱,再加上對方一直把布包揣在懷裡,布包還熱乎乎的,只是食物的香氣中,還混雜了鹹腥的汗水味道,實在不太好聞。
若是以前,太平肯定嫌棄地看都懶得看一眼。然而這會兒他餓得厲害,再加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以他心裡只微微牴觸了一小會兒,接著便飛快地開啟布包,拿起一張餅子狠狠咬了一口。
這一咬下去,太平就再次震驚了——這玩意兒實在是太硬了!
好在他這個身體似乎已經習慣了,倒是不至於完全咬不動,只是嚼著實在費力,味道也非常不好。
餅子是用蕎麥粉做的,只是麥粉磨得不夠細,顆粒挺粗,一點都不均勻不說,裡面還混了很多粗糙的麥皮,吃在嘴裡都刮嗓子。
餅子做得非常幹,只有表面上微微有那麼一點點油味兒,裡頭就乾巴巴硬邦邦的,連一點肉末兒都沒有。
太平艱難地嚼著,他畢竟在宮裡長大,懂得不少醫理。他現在的身子怕是已經餓得很久了,甚至很可能就是直接餓死的,這餅子太乾,對腸胃可不好,他得儘量嚼得碎一些,才能減少對腸胃的損傷。
當然,若是能拿熱湯泡軟了吃就更好了。
太平忍不住嘆了口氣,他懷念宮裡的御膳了,尤其是賀氏親手做的。
一想起賀氏,太平就嘆氣得更厲害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賀綾竟然是元后的轉世!
結果剛嘆了幾口氣,太平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他消失之前,是給賀綾留了一封信的!
那封信上,他可是把該交代的全給交代了!這下可怎麼好,他上次變成老虎回去,賀綾就逼著他戴帽子穿衣服,這次若是回去了……
太平直接嚇得打了個哆嗦——他這次要是回去了,賀綾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那中年漢子把太平的蠢樣看在眼裡,不禁再次搖了搖頭,隨即他突然說道:“山子,你打算在這兒待到什麼時候?”
“嗯?”太平詫異地看向中年漢子,心裡頓時有了猜測——難道說這個山子是因為某個原因才待在這個地方的?這裡不是他的家?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怕說錯了惹得對方猜疑,便只默默地看著那中年漢子,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中年漢子並沒有多想,繼續說道:“山子啊,不是叔說你,你如今年紀輕輕的,總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就這麼糟蹋自己一輩子吧?聽叔的勸,跟叔回村兒吧,以後好好過日子,等攢夠了錢,叔就幫你娶個媳婦。杏花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你就別想她了。”
太平聽著這人的話,總算拼湊出了一個大致的真相——他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山子因為一個叫杏花的女人死了,所以才一直待在這個地方。
這人倒是痴情。
太平在心裡暗暗想道,嘴上卻故意說道:“可杏花她……”
他說到這裡,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中年漢子見了,便覺得太平已經動心了,只是心裡還有點兒顧忌,於是他繼續勸道:“她怎麼了?叔知道她當年死的慘,被山裡的大蟲給吞了,可是你待在這兒這麼多年,也獵殺了那麼大蟲,怎麼也報仇了。就算你們當年有約定,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難道,你還要為了她蹉跎一輩子?山子,聽叔一句勸吧,你老子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他們如今雖然都已經不在了,可他們去的時候還希望你能娶個媳婦生個白胖兒子呢,你這麼糟蹋自己,你對得起他們嗎?”
太平默默低頭啃餅子,心裡卻是漸漸把整個故事給拼湊了出來。只是不知道,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山子到底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