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很難搞清楚它們的勢力劃分,但太古獸們互相間很是清楚,當然,它們之間的區分也不需要像凡獸一樣的偏腿灑尿留下氣味痕跡。
李績的習慣是,做事決斷極其大膽,這是戰略上的,老人家說戰略上要藐視對手,他一直也是這麼做的,就沒他不敢幹的事;但老人家還說,戰術上要重視對方,這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北方很遠,這花了李績大概數月的時間,有時他自己都在想自己是怎麼了?值不值得跑這一趟?為一個可能永遠也不會實現的因果!
如果只是雙方有因果恩怨,那確實不值得;但如果有瘟疫的因素摻雜在裡面,那麼,就是值得的!
他不是聖人,沒有為了廣大普通民眾而獻身的情懷;但他又是個愛憎分明的人,看不慣有修者為了自己的道境而荼毒生靈,如果能為此做些什麼,他不介意冒些風險。
數月後,他來到了北境邊緣,沒有再接觸人類修士,他心裡很清楚,人類和太古兇獸基本上比較平和的相處了這數百萬年,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滅族之戰,本身就說明瞭些什麼,如果說北境這些人類國度和太古兇獸有染,他一點也不奇怪。
很正常的交往原則,放他在這裡鎮守人類國家,也一定會和毗鄰的太古兇獸搞好關係,所以,他如果露了蹤跡意圖被人類所查,大機率上兇獸也就知道了,這是常識。
在數萬丈高空直接飛行,他能確信,就突然性而言,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到來,至少,有突襲隱蔽的優勢。
高空非常空闊,基本上見不到人和獸的蹤跡,這是北境的特點,哪怕只擁有一個北境,地勢之闊也大的無法想像,相對於千來頭太古兇獸來說,空曠得很。
可惜了這片無垠的地域,在太古獸的勢力範圍內,少種了多少莊稼!
相公的領地是一片巨大的海子,名為柳海,就是內湖,據說深達萬丈,相公的洞府就在湖底,相傳這片海子中,除了相公外就再沒有一個活物,魚蝦鱉鱔什麼都沒有,也很有道理,修的瘟疫道嘛,普通生靈又怎麼可能在這片海子裡和相公共存?
柳海正中央,有一座黑煙繚繞的道碑,這是五行瘟疫道碑,李績在之前的打探中沒聽說過柳海有後天道碑,那麼事情就很清楚了,這一定是相公在退出莫須碑後自覺再也無法向先天大道靠攏,於是當機立斷為自己立了一個瘟疫後天道碑,這其中到底經歷了些什麼,不是李績能瞭解的,但有一點,這個仇是越結越大了。
斷人道途,就是不共戴天之仇,在修真界,沒有比這更大的因果!
太古兇獸很少有立道碑的,這不符合它們的習慣,但其中總有例外,就像人類中的異類,太古兇獸中同樣有異類。
圍著柳海在高空轉了幾圈,這是謹慎的行事,看看有沒有窺覷的神識,境界層次到了他這樣的地步,對危險有一種遠超心血來潮的直覺,但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
那麼,我為什麼還在這裡猶豫不決?
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普通的直覺已經幫不了他,要麼是疑心生暗鬼,要麼就還有他沒有留意到的地方,因為這樣的遲疑來自性靈深處,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他的思維,這就是高階別的自我保護。
他開始靜下心情,在高空中回憶從出莫須碑後經歷的一切,當他開始徹底懷疑時,也就沒什麼陰謀能瞞的過他。
漏洞只有一個,中山道人!
沒有中山道人,他就根本不可能尋來這裡,這是把他的潛意識給計算到了極處,知道他出來後一定會尋瘟疫道的下落,於是設的一個局!
對人心的把握很精妙,只是問了他幾個尋常的問題,卻勾引出他主動詢問!
如果是那中山道人主動說出相公的下落,他一定會懷疑,但如果是他自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