贔屓認為他是一個雙重性格人,這也許是對的,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彷彿已經恢復了正常,變成了那個獨自挑戰天道,希望走出一條不一樣路的執拗修士,膽怯懦弱不在。
人類,在死亡將臨之前,總是能表現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甫一出寶船,顯聖能明顯感覺到有冥冥中不可說的注視盯上了他!那是來自天道的注視,玉冊的拘束,他剋制住自己情不自禁的歸往玉冊的衝動,神識傳向兩個僅剩的圍觀者,
「怎麼還不走?這是打算看我顯聖的笑話了?」
喬山李績齊齊一禮,「不敢!前輩獨闢道徑,不隨波逐流,我等後輩子弟雖不敢景從,卻心嚮往之!」
規矩是規矩,創新是創新,修士走到真君這一步,誰又沒一顆開創天地,獨闢一方之心呢?只不過大部分人不敢做,也做不到罷了!其實顯聖也是個失敗者,沒有贔屓的幫忙,他早萬年前恐怕就被天眸修士滅掉,又哪裡還有現在?
顯聖哈哈大笑,「哪裡是獨闢一方,根本就是苟延殘喘,得過且過罷了!
天道,我躲了萬年,結果還是躲不開,早知如此,還不如去那不可說之地,盡情攪動一番呢!」
他最終還是認可了李績的說法,他的目標太高,企圖繞過天冊,取得某種和天道分庭抗禮的局面,哪怕是五衰,這種希望也過於飄渺了些。如果他只是把注意力放在天冊上,去接觸,再在接觸中找到應對的辦法,可能結果會有所不同,雖然成功可能性仍然不大,但好在還能抗爭下,哪像現在,憋屈無比。
「玉冊拘人,先抽其魂,人有三魂,胎光,爽靈,幽精;胎光乃太清陽和之氣,不可奪,爽靈為陰氣之變,不可侵;故此,只有陰氣之雜的幽精,易為天地奪,便如我現在,幽精無力,欲神頹廢!此第一步也!」
顯聖這樣的大修,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真正顯示出了一名大修的風骨,氣度;他沒有徒勞掙扎,因為那隻會讓他更加出醜;反而向身邊兩人以自己身體神魂為例,開始了詳細的講解。
喬山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但李績很明白,這是顯聖拿自己為例,在告訴他未來如何應付玉冊的拘束。採用何種手段,不同道統有不同的方式,沒有一定之規,但如果知道了玉冊的手段,就總有應對之策,人類,最是擅長創造,沒有什麼是無解的。
饒是喬山數千年道行,在此人與天斗的過程中,也是心旌動搖,掌心流汗,雖然天道不可見,飄渺無蹤,但一個五衰大修就在他身邊幽神被奪,還是讓他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在我無上功法中,有三種方法可自壯幽精,制御陽和,沖虛渡精,無為放空,這是行法,還有些外物可以借用,老蛂頭,聞紫香,蔥白露,這些晚輩身上都有,不知前輩是否得用?」
顯聖微微搖頭,「你有心,但天無意!陽和難制,沖虛無精,無為無空,天道在抽幽精時,早已斷了自固之途,就更別提外物之借,任是何種天地靈物,現在到了我的手中,不過塵土耳!
以我感覺,要自守幽精,當從非道門出,否則大道牽連,一損百損,正常途徑已不可用!」
喬山一籌莫展,他是純粹道門出身,一身本事都建立在道門道統之上,出了這個範疇,他哪裡去尋它策?
「抽得幽精,再亂七魄!
人有七魄: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
從屍狗起,依次而下,我估計亂三魄後,會轉而抽取第二魂:爽靈!
結果次序如何,咱們拭目以待!」
此時的顯聖,異常的沉凝,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就像名行醫先生,自己解剖自己,毫無一絲悔懼之意。
喬山略一沉吟,急促道:「七魄是指,喜、怒、哀、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