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他一個趔趄,身形一晃,彷彿無法承受我施加於他的打擊;他的胸口筆直地插著我的銀簪,鮮血猶自滲出,溼透了他的黑衣、傷透了他的心;他的眼中聚集起鮮紅的血絲,痛楚地凝望著我,語聲哀悽:“你果真恨我如此!我竟然心存妄想,妄想你會原諒我……”
葉思涵朝前跨出三步,激動道:“阿漫,無需跟他廢話,讓他下令放人。”
我心氣一滯:什麼?他們沒有得手?守衛森嚴?或是沒有找到關押的營帳?
夏風撩起他鬢邊的黑髮,他驚痛的神色破碎而蒼涼,雙唇漸白:“你以為他們會得手嗎?告訴你,明日我便會下令放了你姑奶奶,你卻如此心急,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不相信我——”
他陡然拔出胸口的銀簪,勾住我的腰肢,將我兜轉一圈,牢牢地鎖在懷中,銀簪抵在我的咽喉處,朝他們斷然喝道:“別過來!”
三人大驚,急切地跨步而出,卻無奈地止步。
他涼悚的雙唇碰觸著我的凝腮,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側頸,低聲邪惡道:“你的姑奶奶,關押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他們怎麼可能找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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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慢 蝶戀花(10)
嘶的一聲尖嘯,銀光一閃,劃亮漆黑的密林。唐抒陽手持軟劍,寒意迫人,沉然開口:“隆慶王,放了她,我可以放你一馬!”
隆慶王不理唐抒陽的凜冽殺氣,兀自啄吻著我的臉頰,低沉而哀傷道:“一切都是假的,你的溫順與乖巧,都是偽裝的,你是一個善於偽裝、口是心非、冷血殘忍的女人!”
他冰涼的雙唇、溫熱的氣息,激起我內心深處的顫慄。他惱怒地咒罵道:“可是,他媽的,我就是喜歡你的口是心非、冷血殘忍,你說,我是不是自作自受?”
銀簪抵著我的脖頸,我絲毫不懼,他的控訴,我全然接受——我原本就是那樣的女人。我希望他恨我,然而他並不恨我,他只是一隻受傷的猛獸、瘋狂地纏著我……
鮮血滴滴嗒嗒地落在我的肩上,只覺他的身子略有顫抖,腰間的手臂略有鬆懈……
突然,密林明如白晝,火光騰衝,濃煙滾滾;放眼望去,四周密密麻麻地矗立著弓箭手,舉弓扣弦,一觸即發。月華驚飛,棲鴉哀鳴,流螢損落,秦揚河猶自嗚咽,殺氣沖天而起,掠起一股驚心動魄的肅殺之氣。
耀眼的火光之下,一切盡收眼底。箭鏃冰冷,劍氣縱橫,銀白色的寒光尖銳地抖動、霜寒夏夜。葉思涵與西寧懷宇臉色煞白,神色略有慌亂;唐抒陽氣定神閒,臉色卻是暗黑如蒼穹。
隆慶王強撐著身軀,啞聲道:“讓你選擇,要麼跟我走,要麼他們三人命喪亂箭之下。”
原來,弓箭手早已埋伏,他早有準備,從一開始,他便不相信我。而我,竟然相信了他對我的情意,我終究不瞭解男人,男人可以深情對待一個女人,與此同時、揣摩她的心思、算計她。隆慶王,是真心實意,亦是處處防備。
然而,此時此刻,我無法恨他的深沉心機,我也是將他算計了。我冷嗤一笑,譏諷道:“隆慶王果然不是等閒之輩!”
葉思涵急道:“阿漫,不要答應他!”
西寧懷宇眉目愁苦,憂心忡忡地看著我。
唐抒陽銳眸沉諳,似是悠慢地打量著我、打量著隆慶王對我的深情。
隆慶王半靠著我,漸漸的力有不支,輕咬著我的耳垂,氣息越發熾熱:“想好了麼?很難抉擇嗎?”
親暱的舉動悉數落在他們的眼中,我看向葉思涵——他臉容緊澀,看向西寧懷宇——他怒火高漲,看向唐抒陽——他冷眯黑眸、表情乖張,似是而非。
心底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