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是想找一個人——本來他是早來的,但是在路上又碰到那個搶自己狗的女孩,還是昨rì的那輛馬車就停在張園裡面,楊銳路過的時候她剛好下車,她正拿著一份蘇報在看,於是兩個人就面對面了,那件西式的白sè裙裝讓他認出了這就是昨天那個女孩,這次她沒有戴那頂粉sè寬邊草帽,黑sè柔順的發把臉映襯的更為雪白,眼睛是月牙狀的,眸子不是言情小說常說的晶晶發亮,而是暗深如水,像是要把光都吸進去一樣,見到楊銳盯著看,眼波流轉下說不出的狡黠可愛,只聽她脆聲說道:“睇乜睇啊,你把我嘅狗養咁瘦,你還很有道理咩”
楊銳一聽她的聲音就有被麻醉的感覺,她的粵語大概的意思是聽懂了,想到自己從開始就很窩囊,定了定心神說道:“姑娘,那隻狗應該是我的吧,你把它帶到那裡去了?”
“那隻狗怎麼會是你的,明明是我的老師從英國帶過來送給我的,英國的牧羊犬,你不知道麼?”女孩換了一種方言,這次用的京話詰問,然後眼波又是流轉:“你連是什麼狗都不知道,怎麼說狗是你的?”
楊銳只感覺那狗不是本地的家養狗,毛sè白黑相間的,倒不知道是進口貨,只好硬著頭皮老實說道:“那狗我在街上撿的,可現在已經在租界登記了,狗捐也是我交的,狗牌上也是我的名字,這怎麼能說明不是我的。”越到後面越覺得理直氣壯。
“你在街上撿的,哼,那我也是街上撿回來的,”女孩堵著氣,“你把它養的那麼瘦,還好意思說是你的。哼!狗牌我已經扔了,你以後不要交狗捐啦。”女孩說完就徑直走了,後面一個女僕裝扮的女子跟了過去。
楊銳看著他走遠,上去理論又感覺自己未必有道理,加上本來就來的晚,講演正在進行就只好先進城堡去安愷第了,前面吳敬恆講演的時候,楊銳卻見那女孩兩個人也進了安愷第,只是不好回頭望她坐在那裡。
楊銳在近千號人都大廳裡沒有找到那一縷白sè,轉而把心思放在講演上:“諸君,上次我在這裡講了為什麼七百年的時間原來落後的西方就超過了我們,我給出的答案是因為美洲的金銀流入歐洲,從而造成價格革命和財富重組,再到階級興衰和制度創新,最後到金融創新和經濟增長,這樣的答案看上去很對,但是其實還有一個問題,因為有一個反例,有一個國家沒有經過這個過程,沒有花七百年的時間,在短短五十年就強盛了,這個國家就是rì本,那為什麼rì本就能變強呢?今天,這就是我講演的主題。”
楊銳這次的內容和上次是有承接的,拜變態嚴格的社會學老師所賜,他對rì本明治維新成功的原因記得非常清楚,這次就以此為主幹做為演講主題。楊銳正在上面的時候,白衣裙一眼就看到了,對於這個高大卻明顯有些呆傻的短髮年輕人,她還是有印象的,畢竟兩次把他說的啞口無言,從容的把狗搶回來還是讓她很有成就感的,只是見到楊銳上臺——楊銳這個名字是從狗牌上看到的,現在終於把名和人對等起來了,她想不到這個人居然還是位先生,因為出身洋行買辦家庭的關係,她的老師都是父親請來的西洋老師,這些教育的結果讓她對國內的先生已經沒有任何崇敬感了——她很想知道這個自己的口下敗將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楊銳在臺上不知道有人想看自己出醜,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說下去,“兩百多年前,也是就是1633年,rì本還是幕府時代的時候,為了防止基督教傳入從而頒佈鎖國令,從此一直到五十多年前,美國。軍艦的強行叩關方才被迫開啟關門,在此以後,rì本開始以天皇的名義邀請各地大名、藩士、學者甚至是平民議事,開始準備變法,並在1869年頒佈改革措施,這是很了不起的壯舉,因為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說,不變法是等死,變法則是找死,能在死中求生是需要大智慧、大勇氣的,這場變法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