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的感覺自己這樣每天來這麼一回實在是無聊,不過,雖然無聊他還是要來的,按照慣例,作為安東最大的、特別是滬上那邊也有分支的錢莊老闆,每日的洋厘漲跌、還有各種官帖、羌帖、銀錢、莊票的兌換比例都是要他來決定的。這畢竟。當下的中國錢業混亂,貨幣多不勝數,開門做生意往往不能只收一種錢,因此各種貨幣間的兌換比例就極為重要了,每次清晨。公會不把洋厘以及各種錢票的比例敲定,那安東城的店鋪開了門都不知道怎麼定價收錢。
只是。在張坤看來。這事情太過平淡了,錢業背後的刀光劍影一般人是看不到的,比如說著洋厘,明說是一兩銀兌換一塊三角六分的洋元,但是在滙豐這些外資銀行的操作下,這個比值是在不斷的變化的。而且每次的變化都是有利於洋行出口商,十忽才一毫,十毫才一厘,十厘才一分。不要看這一毫一厘的不起眼,累計算下來也不是小數目,而且更重要的不是銀兩對銀元的損失,而是因為整個錢業的銀根緊縮,使得百姓不得不把茶葉、蠶繭低價賤賣,當年的胡雪巖胡大人,不就是因為在這上面動了洋人的銀子才被逼的錢莊倒閉變賣家資的嗎。
張坤在想著這些是是非非的時候,旁邊公會總理張克誠湊了過來,雖然他的年齡比張坤大上不少,但每每面對張坤,舉人老爺張克誠還是客客氣氣的:“行健啊,昨日可還有一事,大家可是要找你商量的。”
“張老爺請講。”
“昨日午後,日人高山會通來過了。”
“高山會通?”張坤從腦子裡翻出這個人來了,“他不是軍政官嗎,來公會難道要入會?”
“哎。就是入會也沒然敢收啊。”張老爺想著那個凶神惡煞的小鼻子,腦門就皺了起來,他說的無比糾結,日本人的難纏他可是明白的,“他是來問我們公會為何不收日軍手票的,還說不收日軍手票就是大鼻子的偵探什麼的……”
原來是這事情,日俄之戰日本人自己戰費不夠,所以只好以戰養戰,進了東北到處買東西不給銀錢,只給軍用手票,按照復興會粗略的統計,從去年年中到現在,其發行的軍用手票其數額已經超過了一億元五千萬元,估計到戰爭結束要超過兩億元左右。這麼多的軍票充斥在東北的貨幣市場,使得原本就因為俄國人佔領東省官銀號的官帖逐步被擠出了市場。
“那張老爺怎麼說?”張坤笑著道。
“還能怎麼說,當然是不答應了。”張老爺說的大聲,但是心中的底氣卻是不足的,他昨天可是一推三六五的那事情推到了各位會董身上,今天他是來張坤這裡找依靠的,按照他打聽來的訊息,這個新來的浙江人,不要說在安東,就是在奉天和京城關係也是極硬的。
“哦,就這樣被張老爺打發了,呵呵,那就沒事了不是。”張坤一點也不想去摻和日本人的事情。
“可,可……”張老爺一不小心就自己把自己套了進去,“賢侄,這個日本人可不是好對付的,俺估摸著他不比之前那個什麼大朗,再說他是新官上任,總要燒幾把火的,要是……”
張老爺話還沒有說完,公會院子的大門就被人“嘭”的一聲推開了,張坤帶來的幾個黑人保鏢見來人氣勢洶洶,立即“咔嚓”一聲將霰彈槍上了膛,不過白斯文一看來人,立馬將他們的舉動欄了下來。
“哈哈,原來各位都在這裡,呦西,呦西。”在幾個日本兵的護送下,一個日本軍官穿過院門,直接往內堂裡來,堂內的的會董都赫然的站立起來,齊刷刷的將目光對著來著不善的日本人。
“張會長,昨日鄙人說的軍票一事諸位可有商議好?”這個缺了條胳膊的日本軍官三十餘歲,黑臉膛,細眼睛。臉上的表情不由的讓張坤想到了銀行裡天天吃生肉的外國狼狗。
“啊。高…高大人……這個…我等還在商議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