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劉道一,他表情平靜,絲毫不為一屋子懦夫氣氛,目光中更有一種決然。想著確實沒有必要為這些懦夫生氣,秋瑾將肋差入鞘,旁若無人的和劉道一、胡瑛、姚宏業、杜雯幾個帶著些願意回國的學生出了會場,頭也不回的去了。
最激烈的幾個歸國派走了。剩下的都是不想回國的學生,汪兆銘的維持會很快就建立好了,之前的罷課退學敢死隊馬上改為維持留學敢死隊。對於任何敢退學的學生將用鐵腕手段對付。
說完維持會的綱領目的之後,大批留學生散去,同盟會諸人則接著找了一個房間開小會,會議的內容就是如何破壞復興會所組織的退學一事,按照前面兩次的情況看,復興會每次將組織一千五百人左右回國,每隔三到四天走一次。按照這個時間算,下一次大規模退學回國將在明日或者後日。
“我們難道不能和復興會商談一次嗎?”黃興想著之前那個文先生,只覺得都是中國人。沒有必要鬥來鬥去,既然復興會表明其排滿立場,那麼此事就很有可能協商解決。
“復興會就是漢奸,就是賣國賊。我們革命黨和他們沒有什麼好談的!”馬君武道。復興會一直壓同盟會一頭。中華時報更是對同盟會諸人,特別是忠山先生很是不敬,他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
“就是!我們和漢奸沒有什麼好談的!”朱執信也道,他想起了那一日的那個叫杜雯的女生,開口閉口都是中華時報,很是不滿。
黃興不理他們這兩個激烈派,直接問向程家檉:“韻蓀你是怎麼想的?我們現在的立場是留學,他們的立場是退學。兩者相爭,對於革命不是什麼好事。只會徒讓日本人笑話。”
“克強,這是敵我矛盾,不是國別之爭。若真是留學生全部都回國,那我們怎麼向忠山先生交代?我們這次一定要打擊復興會,把留學生的領導權奪過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壯大。”幾夜功夫,程家檉終於想好了這次鬥爭的口號,那就是留學生的領導權。
“對。留學生全部走光,那我們留在東京也沒有任何意義,只有更多的留學生在東京加入我們,那革命才能發展的起來。復興會一定是不想看到我們壯大,這才釜底抽薪,要把全體留學生騙走,我們決不能讓他們得逞!一定要把復興會打下去,把他們趕出東京!”胡漢民此事一改之前被秋瑾持刀恐嚇的模樣,再一次的從容起來。
“一旦和復興會交惡,那就將使我們兩會自相殘殺,到時候你殺我、我殺你,無始無終,恐怕就是忠山先生也不願如此吧。”因為昨晚黃興的相勸,宋教仁本不想說話,看到他們幾個要把事情越做越絕,不由得的出聲相質。
“誰說的?忠山先生在電報裡……”汪兆銘一時激動,頓時說漏了嘴,旁邊胡漢民頓時扯了他一下,他這才醒悟改口:“……在電報裡強調一定要阻止留學生回國,他一定會支援我們的做法,畢竟要阻止留學生回國,那就一定要打壓復興會。”
孫汶的電報裡確實有要打擊復興會的意思,而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復興會撈過界了——在香港的謝纘泰、李紀堂等人已經加入了復興會,並還在香港成立了復興會香港分會,按照標準廣收會員。孫汶不能親自赴港,只能由陳少白前往勸阻,但謝纘泰等人本是楊衢雲一系,和孫汶這邊早就沒有了牽連,甚至在癸卯年大明順天國起義時,就已經不理孫汶一系了。謝纘泰等和會黨結盟孫汶並不忌諱,但是和風頭最盛的復興會結盟孫汶就極為擔憂了。
宋教仁察言觀色,只覺得這些人早把事情計劃好了,也不再說話,只看著他們在會上表演。兩個多小時的會商,在黃興的竭力反對下,同盟會最終確定了和復興會鬥爭的底線——只打傷、不打死。
冗長的會議開完,宋教仁回去的路上只想著剛才的會議,越想越覺得如此決不妥當,思考間,卻不由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