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後護憲黨就接連開會,從白天一直開到半夜。就護憲黨那班士紳,從白天熬到半夜那必是有大事要商討。我想,這恐怕是孫汶又遊說過來了,妄圖藉著他學生蔡鍔在雲南或者兩廣的關係舉事……”
“蔡鍔可不是同盟會的人啊?”蔡鍔也是湖南人,其軍國民主義之說楊度也是認同的,楊度著實不想這個同鄉和謀反的事情沾上邊。
“要是他是同盟會會員我還不這麼擔心了。”楊銳道,“擔心就擔心他念著師徒之情,被梁大忽悠一忽悠,回雲南去搞什麼再造共和。事情可就難辦了。很多事情啊,說起來是正確的。可結果卻是錯誤的;可有些事情呢,說起來似乎很錯。可結果卻又是好的。
老子有云:‘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我們行君主立憲是因為此,選擇先農後工也是因為此,可就是有些人腦子只會看直線,看不懂曲線,也不會拐彎。哎,這真是……”
越來越多的證據顯示,只要梁啟超決心鋌而走險。那蔡鍔就會鋌而走險。這師徒倆都不想在野,也不想坐冷衙門,以梁啟超的性子,只要有機會他就會抓住,好乘機上位。
戊戌的時候是這般,新政實行立憲的時候也是這般,前清覆滅、新朝開國,他還是這般;楊度之前不是沒有看出來梁啟超的性子,更不相信他會謀反。可當看到情報局拿出的證據後——一疊梁啟超發往蔡鍔及同黨的密信和電報,他才感覺此人為了能出頭,確實是什麼都敢做的。
“現在梁卓如不是沒動作嗎?”楊度想了想再道:“只要梁卓如覺得自己能光明正大的當選議員,進稽疑院。那又何必妄想著招安呢?”
“招安?”楊銳冷笑。“這就是嘴炮黨慣用的伎倆吧。先鬧出一些大事情來,讓政府頭疼,實在受不了了政府就想著去招安。招安成了。他變成了官兒,青雲直上啊;招安不成。他可是要倒打一扒,標榜自己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什麼的。報紙上那些罵政府罵得兇的。不都是這路貨色嗎?想當年慈禧赦免誰都不赦免康梁,我又何必去招安他呢?”
楊銳的偏執楊度是知道的,他卻趁著三分醉意規勸道:“這招安梁卓如也就是幾個官位的事情,可真要雲南反了,那代價就不是幾個官位了吧。”
“皙子,要是招安後又再反了怎麼辦?”楊銳問,待他一愣又笑道:“難道要殺你的頭麼?”
“這……,要是我楊度的腦袋這麼有用,那就請總理大人拿去吧。”楊度倒沒想到梁啟超有再反的可能,不過招安後他如果嫌權利太小,確實可能會把官一辭,然後說官場太黑暗,自己不想為五斗米折腰,到時候輿論又要大讚了。
“好了,不說笑了。梁啟超那邊,還有遁初這邊你都跟著,不要玩脫了。這事情越是熬到後面,那對我們就更有利,雲南那邊我們要的就是時間。”楊銳道。
“明白。”楊度點頭,不過他再猶豫著問道,“這孫汶難道會死灰復燃嗎?”
“什麼死灰復燃?孫汶那些人就一直沒死。”楊銳說完,見他不解,提點道:“我們和俄國雖然實質上已停戰,但卻未簽訂合約……”
“啊……”楊度的思維瞬間北轉,知道自己漏了這麼一個還沒休戰的鄰居。
“好的。今天不說這個了,皙子你先回去吧,有事就再來商議吧,反正兩家不遠,權當串門吧。”楊銳笑道,言語中難道的客套。這立馬讓楊度酒全醒了,他立馬起身行禮便出去了,出門坎的時候身手矯健的根本不像是個喝過酒的,只看的楊銳直搖頭。
楊度歡快的跑了,正想小歇一會的他忽然想到上午徐華封送來的那幾個東西,當下也不睡了,出去把女人往書房裡拖。
“幹什麼啊?”程莐有些莫名,但見男人把門栓上,開始疑惑。
“那褲子脫了。”男人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