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竟成那裡要求輕判那些刺客,就無法洗脫自己和刺殺案的干係。
還有那些學生,後面開槍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前面在刺殺當夜逮捕的那五十多個學生,有十多個確實是參與或知曉這次刺殺,另外還懷疑其他幾個,但那些人都不肯招認,巡警局本來是想在今天放了那些沒有證據的學生,不想卻出了這麼個事情。”
蔡元培之前只信張元濟的電報,卻不想還有這樣的案情,他開始有些不安,但還是堅持道:“刺殺案既然沒有得逞,為何要株連如此之廣?稚暉再怎麼也是國之大才,學界名人,真要判刑入獄,那以後讓他如何自處?還有那些學生,即便參與其中,那也是被人蠱惑所致,怎麼能真的訴之公堂呢?”
“孑民兄!”章士釗見他還是執迷不悟,只好道:“刺殺一案,總理府的護衛一死一傷,死的那位就是被藏在那些學生當中的刺客所殺。這事情如果大理寺或是督察院沒有盡職作為,那竟成會怎麼說?那說不定廷尉府明天就要關門了。司法之所以要獨立,就是為了能做到秉公執法,鐵面無私,同盟會早年便嗜好暗殺,現在惡習不改,不嚴懲的話那以後將更加無法無天。前幾日廷尉伍廷芳伍大人就此案已專門開過會了,說這件案子是要從重判處的,絕不能姑息。”
章士釗一個從重判處,蔡元培涼意從心底裡升了上來,“難道就不能法外開恩,就像…就像那什麼傅偉康有為一樣?”
“難!”章士釗再下了一個論斷:“滿人會被寬容,還是因為舊士紳、舊滿臣多。再是滿人想復辟,大家也覺得情有可原,王朝更替,舊朝總是要來這麼幾回的。可滬上那些刺客,他們是為了什麼,真是為民主共和麼?”
章士釗回憶起同盟會那些人,再回憶起黃興,搖著頭嘆道:“怎麼才叫民主共和?還不是要看是不是孫汶當總統、同盟會坐天下。如果是孫汶的總統,同盟會的天下,那就是民主共和;尚若不是他當總統、同盟會坐天下,那就必定是**獨裁,這說到底,還是離不了爭權奪利。竟成會同意赦免滿人,但絕不會同意赦免同盟會諸人。”
“這不公平。”蔡元培搖頭,無法認同章士釗所語。革命在他看來是無比神聖的,也正因為如此,他覺得楊銳的做法很是過分,要知道這些人都是革命同志。
“孑民兄,一山不容二虎。這天下有孫無楊,有楊無孫。平心而論,楊比孫強,現在楊坐天下,那孫就只能被拋棄了。”章士釗說著當今世上的這一對冤家,很是感慨,想當年他翻譯宮崎滔天三十三年落花夢時,可是覺得這中國非孫不可救,卻不想事到如今,他卻遠避重洋:“哎,你就放心,公道自在人心,孫先生為革命所做的一切,總有一天會被世人所知的。”
他說完見蔡元培還是憂心忡忡,只好道:“伍大人重視滬上的案子,已經專門派人去了滬上,王亮濤就在其中,真要是能幫什麼忙的話,只能是找他了。”
“王亮濤去了滬上?”蔡元培忽覺得抓了根稻草,這王寵惠本是南洋公學的學生,庚子時參加自立軍,事敗逃至日本,但次年卻經張元濟保舉赴美留學,獲耶魯大學法學博士學位。他既然去了滬上,那找張元濟說項便可。
“嗯。去了,這是大案。去的人還有許世英和楊蔭行。”章士釗不是滬上學堂出身,對王寵惠過往之事不熟悉,但還是從蔡元培的神色上看出些端倪,道:“他們只是去巡視,並不參與審判。”
“我知道了。”蔡元培只想著早些打電報給張元濟,說話心不在焉,站起身拱了拱手,便急急的告辭了。
蔡元培如此匆忙的離開,而此時滬上巡警局的牢房裡,剛下火車的許世英、楊蔭行、王寵惠三人正在審視巡警局的檔案。他們本是為刺殺一案而來,卻不想巡警局發生槍擊學生案件,此事影響甚大,因此不得不先審查此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