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獨裁的帝王治下做內閣次輔,宰相之實的成分就得大打折扣,而吏部一直是崔呈秀在管,真正算是他權力後花園的就是這禮部。
從他做禮部右侍郎起,禮部輿論宣傳這方面就一直是他在負責,如今他做了禮部尚書,更是在禮部換了一批自己人,可以說,他現在已經完全控制了大明禮儀定製、學政、外交、輿論宣傳等大權,在文壇上的地位也因此甚囂塵上。
如果,朱由校一旦將禮部一分為三,那他李明睿的權力就會被砍掉三分之二。
所以,李明睿首先站了出來表示反對,當然他表示反對的語言很委婉,不過是禮部本來就是各侍郎分管各類事務,這與陛下想要達到的細化並不矛盾,只不過再多加幾位侍郎即可,而如將禮部直接分成三部分,則有些大動干戈,不利於朝堂穩定云云。
朱由校心裡略有些不喜,他能感覺的出來,自從李明睿躋身內閣次輔後,便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自己這個帝王似乎已經快完全不能控制自己養大的這隻權力猛虎。
溫體仁見朱由校略皺了皺眉,便也知道是因為李明睿拂了陛下的意讓陛下不喜的緣故,他本人倒是巴不得禮部一分為三,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做尚書,好歹也能官升一級,更何況他深知李明睿現在是任人唯親,而自己偏偏從一開始就被打上了和楊嗣昌等走的近的標籤,因而若是禮部不一分為三,且一直由李明睿管著,自己是不能出頭的。
另外,善於審時度勢的溫體仁也透過各種資訊與觀察察覺出李明睿的聖眷正在日趨減少,與陛下的嫌隙卻是越來越大,這樣也就說明正是自己藉此上位的時候,因為一旦陛下向要對李明睿動手,就得需要一把制裁李明睿的劍,而自己應該努力成為這把劍,做出與權臣分庭抗禮的樣子。
溫體仁因此直接跪了下來,高呼陛下英明,把朱由校的這個舉措誇的是天花亂墜,似乎朱由校這樣一搞,天下也會因此徹底海晏河清一般。
若不是,朱由校知道這溫體仁是歷史上崇禎朝出了名的奸詐佞臣,只怕早已將這溫體仁視為自己政治上的知己。
但現在,朱由校沒有直接表態,而是直接問向了東閣大學士禮部右侍郎李標。
李標從天啟初就已經是禮部右侍郎,但朱由校為了提拔幾個守舊派的領軍人物,便讓李標以右侍郎之職入內閣做大學士,這也算是皇恩浩蕩了。
李標很恭敬地向朱由校行了一禮,很是篤定地說道:“陛下,祖制不可違!”
朱由校兩眼不由得冒起一股黑線,恨不得直接把茶盞直接摔在這李標臉上,暗道現在居然還有大臣敢跟自己談祖制,這李標的膽子也是夠大的,難道他不知道拿祖制跟自己說話的官員現在要麼下了黃泉要麼去雲貴川搞支教去了嗎?
朱由校不由得發現自己找這幾個禮部堂官來商量禮部改革的事簡直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倒不如自己直接下中旨簡單,如果這幾個禮部堂官還阻止的話,自己乾脆直接將他們罷職不知道多容易,偏偏還要給他們說好話,這下倒好,人家不領情!
“李明睿,擬道旨意,李標年邁昏聵,忤逆朕意,觸逆龍顏,罷黜其東閣大學士兼禮部右侍郎之職,降為陝西承宣布政使司平武縣教諭”,朱由校很淡然的說了句,並看向了李標,李標倒是頗為鎮定地把烏紗帽取下,緩緩而退。
朱由校見此不由得喝道:“站住!朕讓你退下了嗎?”
李標倒也站住了,猛然意識到自己因為陛下突然罷免自己職務使得自己一時心裡有些鬧情緒變想著直接退下去,卻不料竟忘了君臣禮儀。
就在李標有些不知所措時,朱由校的一本奏疏早已打了過來:“放肆!拉下去,改降職為流放,流放至哈密衛戍邊,永世不得回中土!”
李標沒什麼表現,但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