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喧囂的喊殺聲近在咫尺,和連感覺到了生命受到威脅,指著一名侍衛,咬牙切齒道:“快去告訴屠各人,馬上出兵,所有戰利品對半分成,決不食言。”
“殺……”龐德仰狂呼,雙手持刀盪開鮮卑人的大劍,一刀梟,刀鋒帶著一蓬血霧劈中第二人,從對方左肩一直延到馬項,砍斷馬,由於力氣用得過猛,身體失去平衡,歪著就要掉下馬,郭銳從後趕到,頂了他一下,將他撞回馬鞍。
“謝了”龐德哈哈大笑,“鐺”的一聲,魚鱗甲上現出一條白痕,龐德雙目一瞪,回手便是一刀,把這個企圖撿便宜的鮮卑人斬殺。
落居目光陰沉的盯著縱橫馳騁的龐德,胸口隱隱作痛,有多少年沒受過傷了?五年?十年?細細回思,實在想不起上一次受傷是什麼時候了。然而,就是這小子,那天給了他一刀,讓他在鮮卑族人面前丟盡顏面。不殺此人,他還有何資格統領鮮卑王庭親衛軍?
“兒郎們,隨我殺了那小子……”落居倒提短矛,躍馬而出,扈從們高舉兵刃,呼喝相從,他們早就看到了龐德,就等著領這句話,一雪前恥。
龐德暴喝中再斬兩人,稍稍停下回氣,見落居率數百人穿陣而來,那天落居的勇武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急忙轉告身後的貞良,讓他尋機暗箭殺之。
“小子,拿命來”落居喊著標準的漢話喝道。草原人對漢國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也許是源自內心深處的自卑吧。檀石槐雄才大略,眼界開闊,他和別的草原人不同,建立王庭後,重用漢人,以為謀主,定法律,鍛兵刃,使得鮮卑國力一日千里。落居身為檀石槐親衛軍領,常常接觸漢人,漢話自然說得極溜。
“這話可比貞良、車兒標準多了。”面對殺氣騰騰的落居,龐德冷冷一笑,不只他一人,張繡、車兒、郭銳、麻奴率眾而上,和落居扈從打得火星四濺,鮮血飛騰。
“給我滾——”落居怒衝冠,抖矛刺出,快過奔雷,接連搠殺兩人,斜刺倒另一名漢軍,瞬殺三人,落居殺氣更濃,狼嗷一聲,矛鋒帶著寒風呼嘯射向龐德面門。
“殺……”郭銳丈八長矟後先至,直抵落居胸口。落居怡然不懼,一把抓住矟杆,猛然拽他下馬,短矛回捲,鋒刃對準郭銳捅下,破肚而入。郭銳吃痛,握柄狂吼。
龐德眼睛赤紅如血,飛馬上前,刀若奔雷,疾下斬。
落居本要將郭銳挑殺,這時也不得不抽矛抵擋。郭銳魁偉身軀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無數刀矛落下,車兒、麻奴快殺來,截下攻擊,張繡跳下馬,抓起郭銳就向後跑。
“軍侯……”郭銳躺在馬背上,捂著肚子虛弱地喚道。兩人如今的職位都是司馬,但郭銳出自射虎營右曲,是張繡的老部下,乃有此稱。
張繡轉頭安穩道:“別說話,沒事。屍山血海都闖過來了,還會死在家門口?”
郭銳邊咳血邊道:“我若死了,幫我照顧弟妹,咳……還有吾友家人。”
“給我閉嘴……”
“殺……”龐德、落居全無守招,盡為攻勢,刀飛矛舞,短短時間內皆是鎧甲破裂,血流如注。龐德不滿十七,力氣倒是有,經驗則遠遠不如落居,受傷更重一些。
龐德肩膀又捱了一矛,終於想起背後還有一個貞良,再對一招後趕緊低身抱馬,下一瞬一支疾若電光的箭矢從頭上飛過,落居不及反應,箭簇破入臉頰。
龐德面色一獰,揮刀砍中落居,車兒一矟將他捅下馬。
“砍了他的腦袋……”
漢軍蜂擁而上,麻奴第一個衝到落居身前,提著他的頭就要切下,不想落居猛然轉過身,麻奴低頭看看刺穿胸膛的短矛,鮮血不住往外冒,嚎叫一聲,撲上去咬住落居喉嚨。
落居一臉痛苦,手臂用力一攪,同時清晰的聽到喉嚨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