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大少爺不讓晨星姐睡那裡?”
“我也不知道,不如你替我去問他。”杜懷德開著玩笑。“問出答案以後,別忘了告訴我。”
劉小倩頗有義氣地說:“好,我去問大少爺再告訴你。”
沉默做事的湯晨星抬頭:“小倩,你別多事。”她不滿地對杜懷德說:“杜懷德,我警告你別亂跟她開玩笑。”
“好,我不跟她開玩笑,帶她去游泳總可以吧?”杜懷德還是嘻皮笑臉的。“我要到朋友家去游泳,小倩,你去不去?”天真活潑的劉小倩比湯晨星好玩多了,有問必答,不像湯晨星像顆悶葫蘆,看他快被好奇心淹死了,還不肯告訴他。
劉小倩懊惱地咬著下唇:“可是,我沒泳衣——”
“沒關係。我朋友他有一個妹妹跟你差不多大,她可以借你。”
劉小倩為難地看看湯晨星。過意不去自己去玩,獨留下湯晨星一個人做打蠟這種苦差事。
湯晨星瞭解地說:“天氣那麼熱,我才不想出去,留在這裡舒服多了。剛才你不是說什麼缺乏運動,還不趕快去游泳,省得在這裡煩我。”
成功地送走劉小倩之後,湯晨星悠閒地做著自己的事,直到杜聰文來了——
他一言不發地走進來,好象沒看見她似的直接在鋼琴前面坐下,彈起琴來;湯晨星看他沒反對她繼續做事,也就當他不存在。
杜聰文漫不經心地彈著熟悉的樂曲,心裡就是覺得煩躁——他是故意忽視她的,他實在不確定該拿湯晨星怎麼辦!
自從無意中窺視到她的另一面後,他們之間好象有種神秘的牽繫,令他對她產生了好奇——無法剋制的好奇,她總是在不自覺中出現在他腦中,就像一篇曲風多變、富挑戰性的樂章,他出於本能地想去探究其間的精華。
他試著說服自己。只要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就會消失;所以,他勉強降低姿態嘗試跟她交談,而她就是不肯讓他好過,還是用那樣冷淡無禮的態度對待他。完全不配臺他的努力!要不是太厭惡自己無法自抑對她一日較一日滋長的注意力,他是絕對不會為了任何人這樣委屈自己。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杜聰文心中埋怨地嘟嚷,他曾幫過她的忙,還救了她一條小命,結果呢?她就不是跟以前一樣高傲;只要一想到她如避蛇蠍般的掙脫他的懷抱,他心裡就覺得不舒服,而且,是她自己摔下來的,不得已,他只好勉為其難地接住她,誰喜歡抱像她那樣瘦小的女人,全身上下沒幾兩肉……輕盈地令人意外心動,還有那不可思議的柔軟——驚異發現自己的思緒已脫了韁,杜聰文驀然抽緊下顎,刻意地忽略從心底冒出的聲音。
不該莫名其妙地留下她,給自己帶來煩惱的。杜聰文後悔地瞟湯晨星一眼,發覺她又在哼那首她常唱的臺語歌,他倏地停住手,不再彈琴——
今仔日風真透 嘿嘿 頭家的面臭臭 嘿嘿
代志也抹講蓋大條 嘿嘿 啊著煩惱甲強要擋抹條,嘿嘿……
今仔日風覺透 嘿嘿 剩我這顆願頭 嘿嘿
代志是永遠做抹了 嘿嘿 薪水恕是嫌無夠……
……
突然安靜下來的琴房,只有湯晨星略帶磁性的聲音,她沒注意杜聰文在聽唱歌,仍自得其樂地小聲唱著歌,還配合歌曲中的“嘿嘿”聲。擺動身體……
看她唱得如此高興,杜聰文捺不住好奇問:“你唱的這是什麼歌?”
湯晨星的歌聲。訝然止住,她僵硬回頭,心裡想,他什麼時候停止彈琴的?該不會又要批評她的歌唱品味,說她沒水準?
“你唱的是什麼歌?”杜聰文又問一次。
“臺語歌。”
他捺住性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