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雲初求我來著,說想給雲夕求情。”他道。
“你的這個丫頭,心真是大啊。”林沫笑了笑,“倒也不是什麼。我就是想著,修朗比修航還要大些,身子卻比修航還差。許是雲夕的奶他吃不慣也不定。本來修航也是兩個奶媽輪著喂的,修朗吃了這幾天,也沒什麼病啊災的,可見她們倆還算乾淨,沒什麼病痛,索性就叫她們喂著吧。”他的口氣說得挺平淡,看不出來是不是還生著氣。
林澈雖然覺得雲夕為了所謂的修朗的前程就拿他的身子博同情,的確有些不像話,不過到底申寶忠心為主,最後更是為了救林沫沒了命。雖說林沫把他兒子收為義子,好生照料著,不過,為了顧全恩人之子的主子身份,就這麼冷著恩人的遺孀,想著也不大好。
林沫覺得好笑:“你那個丫頭忘了,難道你也不記得了,雲夕本來也是我們家的家生子。當初,我可是自己給了她機會挑的。我看,你也是不知東西南北了。雲初本來在涵兒那兒伺候得也挺好,怎麼到了你那兒,就出了事?”
他這話頗有深意。雲初當年伺候林涵,就跟她姐姐聞歌伺候林沫似的,一心一意,從無二心,不過後來林涵訂了親,她自己主動跟林白氏請纓,去服侍年紀還小的林澈了。其他人沒感覺,不過林沫是何等人精,會看不出來一個小丫頭的心思?不過看著聞歌的面子,她也沒太明顯,倒也就不說話了。不過,林澈也漸漸大了,該到了知事的時候——卻不該是個心這麼大的丫頭教他。
“雲夕麼?我給她另外找個管事的活計吧。”林沫道,“倒是雲初,女孩兒的年紀不禁熬,你也到了說親的時候了,這些丫頭,倒也可以看看人家。林可家的事兒也多,不若就叫雲夕乾乾這些事吧。”
一晃這些年過去了,連這些丫頭們,也老大不小。林家沒有納妾的習慣,這些丫頭在家裡頭苦熬也熬不出個頭來,有不少是和聞歌存著一樣的心思的。林可家的這些年負責採買、調教小丫頭倒是做得不賴,不過說到打發丫頭們嫁人,她可沒個主意。
一般這些跟著小姐、爺們伺候了這些年的丫頭,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要嬌慣些,甚至覺得家裡頭那些同她們年歲相仿的小廝粗鄙——那是自然的,小廝再怎麼出挑,哪能比得過爺去。可丫頭們小心調教調教,興許真就跟小姐沒什麼兩樣了。但那又如何?她們再怎麼漂亮,甚至還識字、會說幾句簡單的詩詞,那也就是個丫頭,除了配小廝,也就是出去配人。連聞歌這樣的運氣都不一定有。
林沫夕去給這些丫頭說親,倒也算是種為難了。
他從來不是什麼大方的主兒,兒子被人活生生地凍病了,就因為雲夕覺著他有了修航就給怠慢了修朗——滑天下之大稽!且不說她雲夕是僕,修朗是主,便是靜嫻都沒這個資格去無緣無故地懲罰小孩兒!
不過林澈到底還小,尚不知事,向來雲初也沒什麼機會說道,總之,提到了要把雲初配人,他雖有不捨,倒是答應得乾脆:“也好。我說雲初姐姐怎麼最近跟魔怔了似的,原來是年歲到了。果然大哥想得周到。倒是我橫豎要去北疆的,老叫人伺候著,我倒是怕去了那裡不習慣,舅舅還要說我被媽媽和你慣成這樣。索性就別多那麼多人服侍著。雲初許人也罷了,我院子裡不用再添人了。”
“這才是正經爺們該說的話。”林沫聽到弟弟沒跟賈寶玉似的胡言亂語,很是滿意。他倒不是不知道,這些丫頭許了人,興許日子要比在爺身邊伺候的時候難過的多,但那又如惡化?那些錦衣玉食。本來也不該是丫頭們長期該享用的。他就是收了回來,又有什麼?何況他也不是亂點鴛鴦譜的人,真有那些不學好的小廝,他早打發了走了,哪裡還會給他們配丫頭?他既然覺得女子嫁人算天經地義的事兒,不能叫這些丫頭為了服侍他們就白白地把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