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多,北靜王府多年傳承,自有一套訓練的法子,可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皇家的專門訓練,皇上會給殿下們賞下影衛護身,我們都曉得,忠順王論理應當也有的,可是那日圍場,聽說沒見的,是他的嗎?”
“不是。”林沫斬釘截鐵地道,“若他有這一批影衛,不放去殺三殿下,殺你我做什麼?”
水溶到底與水浮有些情誼,聽了這話有些不高興,倒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只是既然不是忠順舊部——他臉色卻僵硬了起來。
“你也猜到了,六部尚書,皆是相爺身份,除了咱們戶部,其他幾部,雖說有皇子坐鎮,倒都還是尚書大人做主的,三殿下封秦王,其意義自然不一樣,只是這次,雖說三殿下佔了大功,在外人看來,審案之時,風頭倒都在某身上。”林沫冷笑了一聲,“箭矢含毒,卻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劇毒,甚至能拖到我們平平安安地回來上藥,來人並不想要我的命,只是想擺出一副有人要對戶部不利的樣子。三殿下倒不會多此一舉,可是有人與他交好——便是那沒有人手的七殿下了!”
水溶嚇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這話自然是不能亂說的,七殿下與三殿下交好,世人皆知,三殿下護七殿下,只怕比一母同胞的五殿下還要多些。我若是說出去了,便是七殿下想一肩擔下,你的秦王殿下也逃不脫干係。”林沫冷笑著靠在床欄上,偏過頭去,清俊的五官就著暖洋洋的燭火,竟帶了三分綺麗兩分豔色,“現在,你說,我要不要說出去,給申寶報仇?”
水溶忙道:“還是莫說了罷,你這些年,惹下的禍事還不多?陛下護著你,終究護不周全,燕王行事素來乖張,說開了倒也罷了,你……你不是也希望浮之……的麼?”剩下的話,他看著林沫的神色,到底沒說得出口。
林沫看起來失望至極。
“北靜王。”他扶著床欄站了起來,“你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罷。”
申寶於他,是主僕,卻更似兄弟。
北靜王心裡,三殿下是窗外頭的白月光,縱然不愛了,也是想著、念著、敬著、護著的。而林沫心裡所想,終究沒有三殿下重要。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被四叔責罵的準備,從四叔那兒拿了藥膏,還管白時越借了本春宮,打算研究研究同男人是怎麼一回事。水溶這人,若真是對他真心,那便用真心待他,倒也是值得的。可惜結果……
自討沒趣又自作多情的事兒,幹了兩次了,事不過三。
第121章 過渡一章
林沫說完那句;倒也沒叫水溶走,自己也平平靜靜地把書頁撕了丟到了炭火盆裡,藥膏通通鎖進了櫃子裡;過了半晌,叫聆歌進來伺候著脫衣裳。聆歌表情有些訝然;不過收斂得很好;笑嘻嘻地幫他脫了衣裳,只留一件雪白的褻衣;又問道:“大爺,我們在外頭,有什麼要伺候的您直接吩咐。”
“就先這樣吧;你也忙了一天了——四老爺同舅老爺呢?”
“四老爺早就歇下了;舅老爺還在院子裡喝酒,聽宋嫂子說,他剛剛同護院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現下還在賞月呢,大冷的天,他倒真不怕冷,還不讓文蘿文鳶她們幾個伺候著,說她們幾個是小姑娘,身子弱。”聆歌道,“舅老爺別是有心事吧?”
林沫笑道:“北狄一天不除,他就一天心事重重。等到北狄安定了,他又要擔心沒仗打了。你道他為什麼不住姨夫家住我家來?可不是因為我這兒侯府寬敞,他是怕姨夫姨母又要說他。”
聆歌道:“就算有心事,也不能這麼凍著。”
“你別管他,有四叔在,他還能凍病了?”林沫寬了衣躺了下來,問水溶道,“王爺,我晚上睡覺慣著點了燈睡,可會影響到你?”
水溶不知道說什麼好,閉上眼睛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