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之下七殿下水泜看起來就比他要平靜一些,他甚至冷笑了一聲:“難怪皇祖父不讓查,父皇又不敢查。算了,到此為止吧。”他當然知道自己身份尊貴,同時為了這尊貴的身份他也必須“懂事”,不懂事的結果很嚴重,他年紀還小,性子也不好,但這並不影響他稍微自保。
水浮笑了笑:“是啊,皇祖父不允許,父皇也不肯插手。我們連派個人到揚州去都做不到不是麼?在皇叔們蓄養著家衛的時候我們稍微多養幾個下人就會很危險——說實話我覺得父皇是個大度的。”
“不用這麼說的,三哥,事實上我並不覺得家衛代表著什麼。若真的說起家衛來,咱們義忠皇叔不是更多麼?”水泜的聲音頗是平靜,“忠順皇叔都不敢想的事情,三哥何必說得如此大聲。這裡是刑部,我只在這兒待了一年不到,甚至門外的侍衛我都不明白他們是不是我的人?而三哥,你也不必如此相信我。”
水浮忽然笑意深了起來:“你說的對,沒有人可信。”
他忽然興奮起來。蓄養死士是讓人戰慄的事情,說忠順王沒有那真是鬼都不信,可是他到底年輕,還沒有這個底蘊和資歷來養這樣的人才,但他知道有人有。那個人擁有的死士數量不少,而且相當的忠誠,不然如何把他從木蘭圍場救出來?
他需要這個案件的成功,樹立他區別於五弟的威信,和他自己的勢力,清楚一些蛀蟲,以及,讓他的皇叔們能夠安穩一點,尤其是皇陵的那一位堂弟。
“三哥?你去哪兒?”水泜有些無奈。
林沫自始至終保持著他溫和的笑意,甚至提醒七殿下:“我想,秦王只是去找能夠幫他忙的人。”
水泜也笑了:“你知道,兄弟之間的差異,有的事因為託身的孃胎,還有的就是因為這些了——不過誰能幫他的忙呢?這件事情太過於棘手了,即使蒐集來證據也只會有兩種結果,誰會幹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殿下,這不是我能知道的。”林沫遞上他的所有賬簿,這件事情他應該做的已經到了最後。事有輕重緩急,接下來裝糊塗就好了,他的主子不會希望他過分地多管閒事的。或許會有自以為是他主子的人希望他做點什麼,但作為一個低調的家族出來的剛剛開始打拼的年輕人,他什麼也做不到。
水浮失敗了。
那個人矢口否認他的勢力,無論他說什麼。這是抄家砍頭的大事,所以本來就謹慎的人越發什麼都不會做了。即使他給出的條件對於那個人來說相當的誘人。
回到戶部的時候,林沫已經在那裡。他如今同大部分同僚都打得火熱,甚至曹尚書都邀請他下了值去喝一杯,因為他看起來剛剛解決了一件難事。幸好林沫拒絕了,因為他府上的女眷今天要去外祖母家裡做客,而他也要去那裡同外祖母一起享用晚餐。
“聽母后說,你同小皇叔很有些交情。我第一次見到泰隱你,也是蹭著小皇叔的。”
果然。
林沫笑了笑:“我尊敬王爺如同尊長。”
水溶的死士,他見過三個,在他拉了厚重的簾子的屋子裡,他們寸步不離地守著水溶,親自煎藥,小心謹慎。
第58章
這是孔靜嫻第二次來到榮國府;上次來,她是同林沫一起,跟著自己面合心不合的丈夫一起給所謂的外祖母磕了頭,再見過幾位舅母就匆匆離去。那時候鳳姐身子且重,雖然要強;自己也知道不好;沒有強撐著來見一見;因而這倒是她第一次瞧見鳳姐。
因著屋子裡頭人多;鳳姐倒不曾同黛玉道謝;只使了個眼色;平兒殷勤地服侍著林白氏等坐下用茶,又親熱道:“先前這茶水是老太太賞給我們奶奶喝的,我們奶奶喝著只覺得輕浮;想著林姑娘定是喜歡的,特特地昨兒個就叫我找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