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田裡一次,在招待所裡為了對付那對連在一起的男女,又用了一次。頻繁超能力的使用,他的大腦終於承受不住,並起了負面反應。而他在他的時代所被認為的頑疾,我想,指的也應該就是這個。
那種戰亂的時代,作為一個王者,一個在國民心目裡類似神的人,擁有這種力量而不使用那是不可能的,他必然在戰爭裡經常使用這種力量,導致大腦不堪重負而頻繁發出警報。
果然人強到一定的程度,必然就會被以某種方式所抑制的麼,不然,那就同神真的沒什麼區別了。
想到這裡,頭似乎也隱隱開始疼了起來,我朝邊上看了一眼,發覺那男人似乎已經睡著了,放鬆下來的那張臉美得像幅畫,但畫上佈滿了血腥。
一路跟著卡車又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眼瞅著它即將駛進前面一片廠區,斐特拉曼醒了,趁著車子減速,他帶著我跳下了車。
那時候天已經黑得像鍋墨汁,夜風夾雜著一點雨絲在曠野裡橫行無阻,掃在人身上,冷得能滲透進骨子裡去。斐特拉曼走在我前面,這樣的氣溫對他而言似乎並沒有什麼感覺,他走得很快,我卻漸漸已經到了體力消耗的極限。潮溼的風將寒氣不斷逼進我體內,這種感覺令人心臟發麻,呼吸也覺著困難。我不得不張大了嘴用力吸氣,並且盡力讓自己的腳步跟上那男人的速度,可是很難,寒冷讓我的兩條腿變得不聽使喚。
那樣又走了大約十來分鐘,雨一下子大了起來,豆大的雨珠劈頭蓋臉砸了一身。幸而這時一排倉庫遠遠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那對於我來說無異於天賜的福音,所以也沒問斐特拉曼要不要過去避避雨,拔腿就朝那方向奔了過去,可沒跑出幾步腳下突然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想再站起來,卻已經沒了可能。我四肢關節都發硬了,冷冷的雨水把衣服冷冷包裹在我身上,把我凍得像快冰箱裡的豬肉。
抱著肩膀猛打了幾個寒顫,發覺斐特拉曼已經走出很遠,我只能破罐子破摔地讓自己滾到地上,再借著肩膀的力量把自己從地上撐了起來。一抬頭,卻看到斐特拉曼不知什麼時候已返回到了我邊上,手一伸抓著我的衣領把我從地上拖了起來,拎雞崽似的。我掙了下沒能掙脫,也就由著他一路把我拖進了那排倉庫。
倉庫可能是隸屬於之前那片廠區的,但被廢棄了很久,沒有看守沒有電,窗戶上的玻璃也沒有幾塊是完整的。幾隻野貓蹲在裡頭吃食,聽見我們的動靜喵的下就散了,留下一堆骨頭,還有半尾紅燒帶魚。所幸地上是乾燥的,還堆著幾板包箱紙,斐特拉曼把我丟到了那些厚紙板上面,自己在一旁坐了下來。
身體碰到紙板的時候特別難受,又冷又溼,但我沒辦法計較這些,因為我很累,累得要死,累得很想能把自己浸在一盆熱水裡然後一頭睡死過去。可是偏偏又睡不著,潮溼和寒冷對抗著疲勞,兩者固執地僵持著,固執地折磨著人的身體以及神經。
於是在強迫自己閉了會兒眼睛之後,不得不又爬了起來,靠在身後的機器上把自己衣袋摸了個遍,摸出最後一根皺巴巴的煙,含進嘴裡掏出打火機啪啪點了兩下。
沒把潮溼的菸頭點著,卻不禁嗤笑了一聲。真叫累糊塗了,明明手裡有打火機卻不知道生個火熱熱身,對著支香菸倒點得起勁。
當下一咕嚕翻起來,四下隨便一搜羅,弄了點斷椅子破桌子,往中間一羅,用紙頭引燃了,不出一會兒,一大蓬熱烘烘的火焰就在那些斷木頭中間燒了起來。
不消片刻周圍暖了許多,升高的溫度讓我稍微恢復了點體力,於是三下五除二剝光了衣裳,丟火上烤,一邊稀泥似的在火堆邊趴了下來。
正想閉上眼,卻看到斐特拉曼在一旁望著我,一邊用外套包紮著他手臂上那兩道傷口。意識到我的目光,他很快移開了視線,火苗舔著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