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戎裝的蕭譯,唇角多了幾分自豪。
當一日下來,直到日落西山時,建恆帝才與眾人歸來,這一場狩獵中,皇長孫被眾人簇擁而來,以獵到一頭金錢花豹拔得頭籌,贏得了建恆帝的賞賜,而蕭衍原本狩獵頗多,只因這一隻花豹便不得不屈居於下,一切的光芒與賞賜皆眼睜睜落到了蕭譯的身上。
當顧硯齡看到一身戎裝的蕭譯風塵僕僕的來到她的宮殿時不由微微怔愣,而下一刻她便看到那英氣俊朗的身影自然而然地上前將她攬在懷中,全然無視了周圍低頭抿笑的宮人。
當她反應過來去推時,周圍的宮人早已識相地退了出去,而抱著他的人手中卻是越發緊,她無奈之間只得放棄,唇角多了幾分笑意。
“今日獵了幾隻赤狐,你畏寒,冬日裡做成斗篷給你正好。”
顧硯齡聞言不由欣然,赤狐小而聰明,對於周圍的動靜極為敏感,跑的又格外快,要得一隻尚且不易,更何況是幾隻。
可見,蕭譯的騎射的確拔尖。
……
狩獵苑的日子不同於皇宮,規矩少了,輕鬆便多了。
每日看著旁人圍獵,顧硯齡便閒散的同綺陽一起逛逛山林,聽著歸來的蕭譯生動地給她將狩獵的故事,或是與其一起攜手登山,看著夕陽西下,倒覺得日子難得這般閒適。
後來綺陽坐不住了,因著長居深宮,她尚且隨著長兄他們學會了騎術,綺陽卻是丁點兒都不會,後來趁著一日建恆帝獵的盡興而歸時,便撒嬌地要建恆帝也為她尋個人教騎射,建恆帝一高興便依了,綺陽卻是絲毫不客氣,當即便指了錦衣衛指揮使韓振教授,在韓振一貫冷冽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怔然時,建恆帝的話已然脫了口,也不好再收回,再加之一向又寵愛這個孫女兒,便欣然地應了。
於是,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能使人聞風喪膽的韓振,便在這一場天家父女的對話中被“賣”了個乾乾淨淨。
這一日,眼看著狩獵也漸漸快入了尾聲,建恆帝再一次親身上陣,攜著眾人入林,臨走前,蕭譯給了顧硯齡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回過頭,一揚韁繩,絕塵而去。
當日頭漸漸落下,一行狩獵頗多時,建恆帝卻越發來了興致,當即便要朝東狩區(注:就是猛獸區。)深處而去。蕭譯看了看天色,不由多了幾分擔憂,原本想勸慰,看了眼一旁默然不語的蕭衍,沉吟下,終究還是出了聲。
“天色漸晚,臣斗膽請陛下明日再行狩獵也不遲,想必寧娘娘她們也在宮中等候了。”
建恆帝原本的興致陡然被打斷,當即臉色一變,聞聲見是蕭譯,終究未出聲斥責,可腦海中卻又漸漸想起那一夜的雷火,臉色登時更沉下了幾分,隨即出聲道:“朕意已決,無需多言!”
話音一落,建恆帝便縱馬而去,蕭譯眸中憂色未減,看著天邊的一抹晚霞,到底還是跟了上去以作保護,而蕭衍默然看著這一幕,眸子一如既往地溫和,眸底卻漸漸升起一絲冷冽的殺意。
不過略走了幾步,建恆帝便又迅疾地射殺了一隻狍子,在眾人歡呼中,建恆帝越發自傲,而一個內侍也在這時慌里慌張的策馬過來。
這一幕恰好落到建恆帝眼中,便出聲道:“怎麼了。”
那內侍聞言忙下馬道:“回陛下,顧姑娘不知吃了什麼東西,此刻腹痛不止,寧娘娘擔憂不已,便叫奴婢來報。”
到底是未來的皇長孫妃,事情自然不能等閒視之,可建恆帝此刻已然來了狩獵的興致,輕易又不願回去,猶豫之下,便聽得身旁的蕭衍道:“既是如此,阿譯回去看看,只怕更妥帖些。”
蕭譯聽到此不由眉頭一皺,當他看向蕭衍時,從其雲淡風輕的眸中漸漸看出威脅來,當即手中一緊,控制住拳頭揚起的憤怒,越發擔憂起顧硯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