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志龍一郎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太不真實了。
作為一個練了一輩子劍術的武士來說,平志龍一郎比任何人都清楚,月光之下揮刀,哪怕再快至少也應該會有月光照耀在刀身上的反光才對。
就好像小說裡常常說的那些什麼寒光乍現、白練閃過等等,這些都是刀身反光時產生的效果。
這樣的效果對於拔刀術來說是致命的,因為真正的高手是完全能夠在電光火石之間,透過光芒的反射判斷出出刀的軌跡,從而避開即將到來的這一刀。
平志龍一郎練習拔刀術也很多年了,基本可以做到出刀、收刀無聲無息。但是要做到刀身沒有反光……
等等!
平志龍一郎這才又反應過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沒有聲音!沒有刀身斬破空氣時,那由於速度太快而帶動出來的聲音!
“前……前輩。”平志龍一郎雖然一直都艱難江夏是個上泉移香齋的高手,但如今親眼看見江夏出手,平志龍一郎卻還是不得不承認,他之前仍舊低估了江夏。
江夏把手中的武士刀扔給平志龍一郎,平志龍一郎穩穩接住。
江夏看著那靶子的斷口處說道:“一郎,練習拔刀術並非是簡單的練習拔刀、揮刀、收刀的熟練度,其實裡面還有很有技巧和奧妙。
例如揮刀的角度,對於風向的判斷,對於力道的掌控。而最為重要的,還有對於心境的控制。”
“心境?”平志龍一郎對於這個詞彙有些迷茫。
“對。”江夏伸手摸了摸靶子那平滑的切口,眼神有些冷漠地說道:“就是那種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這一刀揮的不好,不能一擊擊殺,那下一刻就得自己死的心境。”
說完,江夏也不管平志龍一郎明白還是不明白,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次攻打松浦津的事你辦得很好,我會讓人把剩下的尾款結算給你,有緣再會。”
江夏轉身準備回房,但是平志龍一郎卻在身後叫了一聲:“前輩。”
江夏扭頭回來,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平志龍一郎。
平志龍一郎道:“前輩,等我回國處理好自己的事以後,我能回來找您,追隨您嗎?”
江夏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如果有一天,我發兵攻打日本,你會怎麼樣?”
平志龍一郎一下愣住了,這個問題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江夏笑了笑,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平志龍一郎突然叫道:“前輩!”
江夏這次停下腳步,但是卻沒有轉身。
平志龍一郎道:“一郎不懂什麼國家民族的道理,但是一郎相信。如果日本是由前輩執政,那日本的人民會生活的比現在富足很多。”
江夏微微點頭,說了一句:“早點兒回國去解決好你的事,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
福州外的海域上,一艘三桅三角大船正慢慢航行者。
已經在船上休養了兩天的汪直,身體總算是恢復了一些。
剛剛喝完一碗稀粥,汪直嘗試著運轉了一下體內的真氣。真氣剛剛在體內走完一個小周天,突然船艙的門被人開啟。
汪直抬頭一看,喃喃說道:“紅毛鬼?”
被救的時候,由於驚嚇過度,所以汪直暈了過去。他只記得有鯊魚朝著自己靠過來,但是最終被人用什麼東西一下給打死了。
死裡逃生,汪直精神一鬆懈就暈了過去。
這兩天給他送食物的東西漢人,今天倒是第一次見到這“紅毛鬼”哦哦,不對,應該是叫做佛郎機人。
佛郎機人,之前也有提及過,其實就是葡萄牙人。
當然,也有人會說這裡面還包括了西班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