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啼啼:我兒咱不受那個苦啦!將來就是到外邊當皇帝,咱也不貪戀那個虛名。你身子虛弱不能幹活,爹孃養著你……蓮花啊蓮花,你的心腸是鐵是鋼?對自己的男人怎麼那麼狠呢?
周川飽嘗了三次蹲鏊子窩發汗的痛苦滋味,聽了母親的勸說,心裡老想打退堂鼓不想再堅持下去。
蓮花看看丈夫全身的燎泡,兩汪淚水在她那又黑又亮的眼睛裡直打轉,卻不敢讓它當眾流出來。她害怕周川中途變卦,幾次罪白受前功盡棄。
蓮花已經想到,婆母因疼愛兒子,中途上一定會站出來破壞她的計劃,這一次比往日裡打扮得越發妖豔:周川,這苦楚受一半啦,以我說還是咬咬牙挺過去!
蓮花認為自己絕不能妥協,第一次和她的婆母作對:這事本該順順當當的,偏偏有人站出來耍榔頭插槓子。
周川求助地望著他的母親。
母親也是那種上來怪脾氣不好惹的角色,靠山樣直挺挺地站在那裡支援她的兒子:咱們的家風,從古到今男爺們說了算。周川,兩條路走哪條,全家人聽你的!
蓮花知道她退卻一步,將給丈夫和全家人帶來多大的損失,故意用身子饞周川。她聳聳那兩個高挺的Ru房,潑辣地顯擺地往周川面前一站,板起面孔說話故意跑調,顯得陰陽怪氣:我蓮花有言在先,絕對不叫殘廢男人佔有我的身子。蒸不蒸由你!
周川出奇地草包,他竟辜負了慈善的母親對他的好意,轉過臉去卻討好他那冷酷無情的妻子。他憨痴痴地笑笑,恬不知恥地朝母親說:娘,蓮花是為了我好。反正還有四次,我情願多受一點苦蹲完吧,省得叫你娘倆為我的事鬧氣。
母親失望地沉下臉來,心裡直罵兒子真是個不知道好歹的貨物。山喳子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孃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不如媳婦使個眉眼起作用。兒子既然想活受罪,鏊子窩裡滾燙反正沒有生命之憂,當孃的六個指頭撓癢癢,幹嘛得罪人多撓那一道子?
《脖子》十二(1)
第四次蹲完鏊子窩之後,隨著全身肌肉的放鬆,烘烤的滋味一次比一次殘酷。在第五次上,周川竟被幹燥的高溫烤得窒息了,身子突然倒下去,下意識地被笨拙的兩手撐住,兩個手掌被髮紅的熱地燙掉了一層厚厚的肉皮。
蓮花的那顆心像吹足氣的氣球快要破裂了,她真想撲上去阻攔住丈夫,讓他不再蒸烤最後的兩次。她用她那張小嘴親吻著丈夫身上的傷痕,禁止不住心裡迸發的感情,淚如泉湧大放悲聲:周川,你把我打死吧,你殺了我吧,我是個狠心的媳婦惡毒的女人……為了要回你的壯身子,你再咬咬牙堅持兩回吧,只要你身上淌出大汗,我情願當貓變狗伺奉你……我說話是算數的,你要是情願這樣殘廢下去,我的好身子絕對不能再給你……
周川第六次在鏊子窩裡蒸烤的時候,烏魚樣發黑的全身,突然間大汗淋漓。他像取得了重大的勝利,狂叫著從鏊子窩裡跳起來:蓮花蓮花,我淌汗啦!我淌汗啦……
那天晚上,周川一再苦苦地哀求蓮花,他實在忍受不住妻子的誘惑了,要她手下留情好歹答應他一次。
蓮花竟藉口身上來紅,腿襠裡髒兮兮的,不顧及天熱仍然穿著七條褲子,結實地扎著七條腰帶。她像個溫柔的母親哄騙一個饞嘴貪吃的小孩似的:周川,我身上來紅啦那裡髒不說,你的身子也太弱。這幾天你好好地吃東西,等吃胖了再蒸最後一次。到那時候,我的身子給個麵糰樣不值錢,隨便你天天吃!今天你要是硬動手,我馬上翻臉死給你。
七次是一個療程,七次是先人的秘笈上定下的規矩。七次中間,男人絕不能靠近女人的身子!不然,男人中途撒了原氣將前功盡棄。不是蓮花心腸鐵硬,少蒸一次萬一讓丈夫遺留下難以治癒的病根,一失足成千古恨,會耽誤周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