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名官員被這正氣一衝,彷彿被十萬裡山脈夯上了腦門,又彷彿他們只是一張輕飄飄的紙,被堅硬、沉重的鎮紙,給先天上的壓服妥帖。
隨後,正氣天碑化作雪白流光,徑直衝進了寶玉的額頭……
“不成學士,無有文寶?”
寶玉哈哈大笑,分明看見了自己的十萬裡金臺上多了雪白凌厲的正氣天碑,才氣略微驅動,連忙停了下來。
他咳嗽了兩聲,摸摸嘴唇,這……有點尷尬呢。
不成學士,無有文寶?他聽林妹妹說過盛唐的這句話,也打破了這句斬釘截鐵的‘必然’,然而……
“不成學士,是沒本事驅動文寶才對吧?”
寶玉嘀咕了一聲,分明察覺出來要想驅動正氣天碑,起碼得他是成宮進士的文位。
嗯,放在別人那裡,最少的,也得是學士的級別……
沉默,再沉默。
一片肅靜,這是一片死一般的靜謐……
水英光張大了嘴巴,身為在位數十年的帝王,他清楚萬兩、百城不易、文寶雛形和真正文寶的區別,沒告訴寶玉,是怕打擊了寶玉的心氣兒。
可是如今,他親眼見證了……
大周,第一方文寶的誕生!
沒錯,是文寶,不是文寶雛形,不是百城不易,更不是那普通的萬兩級別。而是,真正的,可以鎮壓一國龍脈的文寶!
水溶的見識還少,和別的官員一樣,純粹是被這種異象和文寶的出現嚇傻了眼神,他們拽著自己的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就一直沉默著。
就在這片死一般的寂靜中,有小人爬出了胡鷹的耳朵……
噠~~~
噠噠噠噠~~~~~
小人不過蚊蟲大小,爬出了胡鷹的耳朵,就是見風就長。
它長到拇指大小的時候,衣衫是一片雪白,頭髮、眉眼,也是純粹的白色,彷彿正氣的光……
耳中人踩著胡鷹臉龐的面板,小腳落在臉上、下巴、脖頸、身軀、大腿,和胡鷹的腳掌上,發出一連串噠噠的聲音。
隨後,落上地面,腳步聲還是那般的清脆,彷彿是滴滴答答,在雨打芭蕉……
“善人行善幾許多,死後黃土埋高坡;
惡人作惡有快活,百年誰管那麼多?
俗人家常道里短,幾人落得枷鎖活?”
耳中人走一步就唱一句,胡鷹年輕化的臉露出快意的笑容,引了寶玉忍不住的捭過去了一眼……
不愧是學士胡鷹啊,耳中人分為善、惡、俗三種,記得水英光說過,纏住胡鷹的就是其中的一個‘俗’的。可是,耳中人雖然把胡鷹給折騰個差不多,胡鷹竟然,也硬是把耳中人給掰彎了?
聽這個耳中人吟唱的,分明已經在善、惡、俗裡面晃盪,不知道它自己該歸進其中的哪一個了……
隨著耳中人靠近了書寫了《正氣歌》的首版銀頁,吟唱就開始斷斷續續。
隨後,做出了極大的更改……
“善者行善有人歌,敢說不可死後活?善,善善,善善……”
耳中人攀爬上首版銀頁,身上冒著的煙氣,是惡念和俗念,被正氣歌的正氣驅散了去。
它低低的笑著,在首版銀頁上打了個滾,竟然把堅硬、沉重的首版銀頁,捲成了它的鋪蓋一般。
最後,還探出了小腦袋,很是偷偷摸摸的樣子,要把首版銀頁滾到‘沒人’看見的角落……
“噗嗤。”
寶玉差點笑噴,隨手抓來了首版銀頁,
順便的,也把耳中人塞進了自己的袖口。
所有人的臉皮子都抽了一抽,特別是胡鷹,突然覺得寶哥兒到底是想救他?還是想了這個耳中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