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曜走到院子邊,旁邊一簇簇掉了花瓣的六道木佇立在牆邊,一人高的樹被風吹得搖擺著。
聽到身後窗戶落下的聲音,趙鳳曜駐足,轉過身。樹上的葉子一下下掃過趙鳳曜的臉,他偏了偏頭,躲開了葉子的掃佛。看向西廂房外掛著的蒹葭燈,
燈上的火燭搖曳著,將歇未歇。旁邊守夜的丫鬟抬來凳子換了只燭。火光又明亮了起來。等下掛著的風鐸一聲聲清脆的‘叮噹’聲讓趙鳳曜聽得笑了笑。
站了好一會兒,趙鳳曜才轉身離開。
第二百七章 罷了
六道木的枝丫掛了趙鳳曜的長衣,趙鳳曜心情愉悅,拉過長衣衣角,躍牆而出。
卓夷葭回到屋內,隨手將手裡的錦袋放在桌上,然後又撐著頭開始想之前林玉棋的事。想了一會兒,回到了床上。
卓夷葭望著帳子上的花發著呆,又開始想著林玉琪她家的事的,門外的風鐸聲叮噹擾得她沒有睡意。想著想著,卓夷葭想到了趙鳳曜。
此時趙鳳曜在街上,想著卓府錦華苑西廂房簷下的蒹葭燈。那盞燈是湖燈,她卻加了線做成了掛燈。上面還有他做的小機關的,也不知她是否知曉。那是先皇教他的機關陣中一種。
趙鳳曜想著,手習慣性的摸向腰間,腰間這塊玉佩也是當年身為先皇的大叔伯給他的。手裡一空,咦,腰間的玉佩呢?
趙鳳曜回想著今日的行過的地方,莫不是將才被六道木的枝丫掛了?
此時卓夷葭躺著床上,還想著趙鳳曜。她總覺得他有點兒怪異。
今日他深夜貿然前來,就是為了給她一袋子蜜?
這事兒,怎麼想都說不過。可是不然呢?莫她身上有他所求?可是她左右不過一個庶女。
還是卓家有他所求?如今辦了生辰宴,在外人看來,她就是卓家最受寵的女兒,即使是庶女,也似乎是最得華太君卓太爺歡心的。那在她身上下手,去探卓家的事,似乎也是說的通的。
卓夷葭又想到將才見他的時候,好像沒有穿外衣。
裡衣,就一個裡衣?前世今生,她最多也就活到十五,哪裡有穿裡衣見男子的時候。臉色突然有些許微紅。
“哎。”卓夷葭嘆了口氣,在被窩裡翻了個身子。這太不妥了。下次定要注意。卓夷葭搖搖頭,不行,這種事兒,就不能有下次。
被窩裡剛睡暖,窗戶又想起“咚咚…”的聲音。聲音很輕,讓卓夷葭一時之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咚咚…”的敲窗聲在寂靜的夜裡傳開。
又來了?
卓夷葭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窗上。頓了頓,從床頭拿上外套套在身上,走到窗邊。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外衣,確定理好了,才看向窗戶。
“還有什麼事嗎?”卓夷葭站在窗內,對著外面輕聲問道。
窗外沒有應聲。
卓夷葭感覺不到窗外人的氣息,但是能隱約看到印在窗上的人影。
過了十幾息的時間,門外的聲音才想起。
“還有?將才有人來過嗎?”依舊是男子的聲音,依舊洋洋盈耳。
聞言,卓夷葭瞳孔微張,上前一步將窗戶開啟,外面站著的男子看著她淺笑著。在燭光的映襯下一眉一眼都顯得格外深邃。
“北涼哥哥!”卓夷葭驚撥出聲。腳下一提氣,躍出窗戶撲到北涼的懷裡。
院裡微風輕輕,拂過花枝的簌簌聲掩不絕於耳。
趙鳳曜就這樣站在牆邊的六道木下,手裡拿著將才掉在在此處的玉佩。看著西廂房窗外的人影。將身上的氣息全數斂了起來。
“娥皇。”北涼輕輕抱著卓夷葭,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幾年不見你還學會跳窗戶了,這以後可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