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去哪裡?”良魚被趙鳳曜的樣子嚇了一跳,還是問道。
“遼北。”說著趙鳳曜轉身,剛跨出腳,又道:“算了,不用你準備,派人去知會三娘,讓她準備。”
對於京城的手段,卓夷葭手下的人更好用。
良魚壓住心中的驚駭,腹誹著,卻還是點頭應聲:“是。”而後轉身往門外屋外走去。
於此同時,金平的朝廷中,更是喧囂煩躁。
明獻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看著手裡蠶絲布帛,上面黑字寫的簡單明瞭。他卻是從頭到尾看了兩次。
而後滿臉怒氣的起,身重重將那布帛扔到大殿下:“混賬東西!!!”
似乎又覺得那布帛狠狠摔下沒有威力,順手拿起龍案上的白玉裂釉杯,砸了下去。
第三百八八章 破城
茶杯摔碎的聲音清脆又刺耳,砸的飛起來的杯屑四處濺起,旁邊站著的大臣們卻是一個個都不敢動。任由濺起的瓷片劃過衣角。
“哼。”明獻帝看著下面噤若寒蟬的眾臣冷笑一聲:“懷榮王封將的時候,沒人說話,都讓人不動,不動不動不動!這會兒全尚書還沒有到遼北,便被破了遼北城!整個城的城牆都豎起了西齊的旗幟!!”說著明獻帝將面前的桌案一踢,桌案穩穩的飛了出去。上面的奏摺散了一地。
大殿中的眾臣屏息凝神,各自抱著笏牌,不敢多言一句,生怕這把熊熊烈火燒到自己頭上。
“說啊,這會兒一個人都不敢說話了?”明獻帝站在龍椅前,盯著殿中,目光掃過,聲音陰狠又冷漠。
眾臣依舊不言語。明獻帝收斂了怒意,將龍袍衣襬一揮,坐回了龍椅上:“朕現在要聽聽,你們都有什麼好建議。”目光沉沉的掃過下面眾臣,目光落在卓太爺身上:“鎮國將軍爺,來與朕說說。”
站在最前面的卓太爺,弓著的身子毫無異樣,埋著的頭,面上卻是微不可查的一皺。
這就拿他開刀?
卓太爺垂著頭,走到大殿中央,二話不說便跪了下去:“老臣有罪啊!”
此時,不管誰被點到,都會將火從自己身上引開,哪裡會這般二話不說就攬禍的。一見著卓太爺這樣子,紛紛偏過頭看來。
這火頭上還自己斂罪,這卓將軍是嚇傻掉了不成?
明獻帝坐在龍椅上,面上表情卻是一變不變,他目光落在卓太爺的身上,語氣沒有任何情緒波瀾:“哦?朕竟不知將軍也有罪?何罪是也,講來聽聽。”
卓太爺跪在大殿中央,雙手抱著笏牌,一聲不發,好一會兒,竟聽到了哽咽聲,開口便是淒涼,帶著真真切切的自責和愧疚,帶著失守遼北重城的悲痛:
“我卓家四代人駐守遼北邊疆,我親爹守完我守,我守完我兒子守,我兒子還沒守完就是孫子守,我們卓家四代人,大半輩子都是在邊疆過得,為了南商的朝廷,為了百姓……這會兒卻是讓遼北失守,雖然我兒不是將軍,但我卓家愧對南商百姓,愧對先皇,愧對聖上,有罪啊!”
說的都是不能再實的大實話,請了罪,可字裡行間都是卓家的功勞。言外之意便是,我卓家為南商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你這一出事就問我的責,良心痛不痛?
何況我卓家人還不是主戰的將領,連個副將都不是。良心痛不痛?
良心痛不痛?
說罷,卓太爺笏牌一丟,五體投地,真真切切的哭了起來:“我卓家有罪啊,有罪啊有罪!望聖上責罰!”
一哭一抹,涕泗橫流。
大殿中哪個不是成了人精的,都慢慢的回過頭,當是什麼都沒聽到,也沒看到。
論人精,殿中誰能精過這人?皇上的怒火真要塌了,壓著他們也不扶牆,只服這鎮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