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或許你並不知道。”
像她們這種是由張景彥親自安排過來的人,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同樣會被查個底朝天。
柳二虎聽若娘這樣說,放在膝蓋上的手一抖,不由抬頭看著她。
“你是聰明人,知道孃的意思,你爹他們能從廣臨郡的柳家村找到洛州府,再找到這裡來,本身就不太可能,我們的行蹤,將軍那邊都是下了封口令的。”
“自你爹他們搬過來,石英他們就去查過了,你爹原不是柳家村人,據說是家裡遭了災才過去的,你娘生你時是早產,也因為這個,後面才身體一直不好,早早去了。”
柳二虎聽到這裡,驀地拳頭緊握,他有預感,若娘接下來說的話,一定是他不願去接受的。
若娘不想這麼殘忍,但有些事柳二虎該知道,她伸手摸了摸柳二虎的頭,低聲說:“但其實...跟你爹成親時,肚子裡已經有了你了,二虎,你是你孃的孩子,但你卻不是你爹的孩子。”
“柳老頭也並不是真的逃荒去了柳家村,他是永業人,從一開始就是永業人安插在我朝的探子。”
若娘有時不得不感嘆:世間事,冥冥中自有註定。
她看向柳二虎不敢置信的雙眼以及止不住往外流的眼淚:“二虎,你的親爹其實就葬在這裡,而你已經見過了。”
葬在這裡,悅家村唯一葬了人的地方,就是後山石碑林。
“是哪一個?”二虎啞著聲問道,他知道若孃的,她從不會說假話,現在會告訴他,肯定是已將所有的事情都查的清楚明白了。
“錢大牛。”
柳二虎將這個名字在嘴中反覆唸叨了一遍,猛地站起來身。
“錢奶奶的兒子?”
去歲的大雪中去世的錢奶奶,她的喪事甚至都是雲家一手操辦的。
“二虎,她就是你的奶奶。”
“你爹和你娘成親三個月,村裡便開始徵兵,錢家拿不出抵人頭的銀子,便是你爹上了戰場。”
後來,便是錢大牛戰死沙場的訊息。
二虎孃的孃家不算是個良善人家,一聽大牛沒了,藉口不願閨女守寡,將人強行要了回去。
錢嬸子是個心腸軟的,二虎娘才嫁過來三個月丈夫就沒了,也是錢家對不住她,給了她五兩銀子,讓她跟著孃家人回去了。
二虎娘回去的第二日,轉手就被孃家人賣給了柳家村的光棍漢柳老頭。
等她跟柳老頭成親了快兩個月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有了,她覺得不太對,偷摸摸地去鎮上找大夫把脈,才知道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知道孩子不是柳老頭的,而是錢大牛的,她心裡高興又害怕,等懷著二虎到八個月的時候,故意在廚屋裡摔了一跤,早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