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嬤嬤宮人教著，優雅修養是近乎嚴苛地刻進骨子裡的，他咬咬舌尖忍下了，輕吸一口氣，難為清淡無色的模樣被情緒染得濃墨重彩，倒顯得有了幾分生氣：&ldo;……三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rdo;
姜珩抬眸，幽涼的眸子直視著姜梧，看起來風輕雲淡：&ldo;大哥，沈止是會同我共度一生的人。&rdo;
沈止頓了頓，反手握緊了他的手。
姜梧的臉色趨近於青黑：&ldo;三弟……&rdo;
姜珩露出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他沒有多想，全憑心中所念，不假思索地道：&ldo;非他不可。&rdo;
姜梧的話全被他噎了回去，瞪了會兒眼，默然看了看微微笑著一臉溫和的沈止，臉色冷了下來：&ldo;三弟，你們的事我早就猜到了幾分。&rdo;
沈止眨眨眼，心想，他爹大概能同姜梧交流交流心得。
姜梧動作優雅地抿了口茶，道：&ldo;這次你回來，聽飛卿說你把沈止忘了，我想著還挺好，最好一直忘了。沒料到你居然……&rdo;
他頓了頓，沒說下去。
姜珩卻像是看出了什麼，思忖一瞬，臉色陡然微沉，拉著沈止直接離開了房間。沈止不熟悉姜梧的為人，有些摸不著頭腦：&ldo;怎麼了？&rdo;
姜珩抿抿唇，語氣冰冷：&ldo;我大哥派人去對淡月下手了。&rdo;
淡月一死，在這離苗疆幾千里的京城，沒人再解得了蠱。
那可不就是&ldo;一直忘了&rdo;。
&ldo;……&rdo;沈止不確定地問，&ldo;對淡月姑娘下手？&rdo;
姜梧居然這麼果斷？
見姜珩確定地點了頭，沈止一時不知該誇讚姜梧的果斷狠辣還是怎麼……
姜珩帶著沈止離開，轉了個彎就看到了阿九，朝他招招手，吩咐立刻搜查淡月的下落，這才鬆了口氣，霜雪般冰冷的臉色稍有緩解。
沈止笑道：&ldo;這麼擔心淡月姑娘？&rdo;
姜珩側頭看他。
沈止嘆息似的道：&ldo;依你的脾氣，往日不該這麼急躁才是。&rdo;
&ldo;吃醋了？&rdo;姜珩緩緩問，心裡居然有些甜蜜的歡喜。
沈止肅然搖頭：&ldo;沒有，我可大度了。&rdo;
姜珩道：&ldo;你可以多小氣一點。&rdo;思考一下，又添了一句，&ldo;我不想見你委屈，無論是不是你自願。&rdo;
沈止愣了愣，心中酸澀，又有些想笑，湊過去抱住姜珩的腰在他懷裡蹭了蹭，聲音帶笑：&ldo;不錯啊，現在倒比以前要坦誠。&rdo;
他埋著頭，不想讓姜珩發現自己的那點難過。
有的話現在聽了有多好聽，以後回憶起來或許就有多難過。
他心中始終有芥蒂，即使把自己最柔軟溫順的一面展示給姜珩了，暗裡還是藏著那點陰影。
姜珩會報仇，會登上大統，會……三宮六院。沈止自認自己向來想事不切實際，但也不會妄想到一位帝王會因為自己而不去娶妃，江山需要後人。
就算他不願，也會有百官逼他願意……
沈止晃了晃神，才發覺自己又想得太遠，好笑地搖搖頭，不安分地腦袋便被姜珩按在了懷裡。
姜珩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聲音清冷，像昨夜池塘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