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雲公然抗旨,這是誰都沒想到的事情。
不要說傳旨太監,在場的一眾涼州地方官員,鎮荒軍的一眾將官,就是時時跟在柳非雲身邊幾位修尊也是大感意外。
特別是陳乙三,他雖然已經察覺到柳非雲自從去了赤足軍的俘虜營之後,就顯得有些意志消沉,但也沒想到柳非雲會公然抗旨不遵。
他除了是柳非雲的近衛外,同時也是內廠安插在柳非雲身邊的探子與監軍。
他見那傳旨太監竟然要命人拿下柳非雲,更是心驚與不悅。
“任公公!柳軍帥畢竟是一軍統帥,貿然拿下下獄是不是有些不妥啊!怎麼著,也得等陛下發落才是!”
那傳旨太監臉色一沉,面無表情的說道:
“陳乙三,難道說,柳非雲公然抗旨,就不治罪了嗎?若是如此,這天下間還有多少人會將這聖旨,會將陛下放在眼裡!”
“任畢先!這柳軍帥,怎麼說也是陛下的師弟,與他人不同!就是要治罪,也不能說下獄就下獄!否則,鎮荒軍怎麼辦?亂軍來攻又怎麼辦?”
“難道說鎮荒軍裡就沒別人了嗎?陳乙三,你別以為有陳大忠罩著你,你就可以對我說三道四!現在可不是先帝在世之時了!”
“任畢先!你也不要仗著東宮舊人的身份就不可一世!你帶來的那幾塊料,想要拿下柳軍帥下獄,我看也不是易事!”
任畢先雖然憤怒於陳乙三不紿自己面子,可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他,也發現了鎮荒軍一系的將領大多露出不善之色,頓時心生警覺。
他不再與陳乙三囉嗦,而是轉頭看向柳非雲,冷聲道:
“柳非雲,難道你真的想要造反嗎?陛下對你可是一向恩寵有加,難道你就是這樣回報陛下的嗎?”
此時柳非雲依舊跪在地上,保持著將要迎接聖旨的姿態。
他聽了任畢先的話,一臉淡然的答道:
“柳非雲不敢辜負皇恩,更不敢造反!只是,這屠殺十幾萬罪民的旨意,我實在是不敢接,也不想接!”
“稍後我自會親寫一封奏書呈上去,懇請陛下紿這十幾萬罪民一條生路!”
“至於我的抗旨之罪,自然也不能姑息!我會先自領三十軍棍,然後自投寒川城裡的牢獄,等候陛下發落!”
柳非雲說完,又向鎮荒軍眾將下令道:
“秦鷲!我在獄中這段時間,就由你暫掌軍帥之權,直到陛下派來新的人選!”
“其餘諸將亦要聽從秦副軍帥的號令,好好的約束住部屬,看管好赤足軍的罪民!!”
最後人,他又看向任畢先,不卑不亢的說道:“如此,任公公應該滿意了嗎?可以向陛下交差了吧?”
任畢先依舊冷著個臉,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只見他微微點頭,不急不緩的說道:
“柳軍帥能夠知錯認錯就好!既如此,就請柳軍帥依你之言行事吧!”
柳非雲公然抗旨,拒絕屠殺十幾萬赤足軍俘虜,然後自領三十軍棍,自投寒川城牢獄之中等候天子發落。
這件事的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太出人意料了,一時間許多人不知所措。
但緊接著,其連鎖反應就迅速擴充套件開來。
雖然柳非雲這被打的三十軍棍與自投牢獄只是走個形式,不可能將柳非雲真的打傷,更不可能真的將他當做犯人看待。
但鎮荒軍上下卻是因此而軍心大亂。
雖然鎮荒軍成立才僅僅只有幾個月,但鎮荒軍上下,絕大部分人對於柳非雲這位年輕的軍帥大人還是很有感情的。
鎮荒軍的基層官兵大半來源於被柳非雲解救出來的奴隸,無論是陳人還是蠻族出身,對於柳非雲的解救之恩自然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