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防賊似的,抱著禮盒躲開。
“這是我的。”
“我是那種會跟親妹搶東西的人嗎?”
此時無聲勝有聲。
眼見屋內氣氛幹到能風乾屍體,曲翩躚乾巴巴岔開話題。
“呃,對了,你去年過生日,禧禧姐給你送了什麼禮物?”
曲江宴茶褐眸如深不可測的潭水。
似乎是唐禧做的押花作品。
那晚分手帶來的衝擊與影響太大,以至於他的注意力一直圍繞在分手事件中。
自動過濾唐禧送的生日禮物。
被這麼一提醒,他心思活絡起來,回到自己臥室。
唐禧偶爾會跟他科普一些押花知識。
分手那晚,相簿框住的押花作品落地,裡面的押花與空氣接觸,就算找回來,十有八九已經發黴。
可他想知道那幅作品裡的內容。
他打電話吩咐蔡頌去做事:“有訊息同步告訴我。”
次日早上。
曲江宴吃早餐時接到蔡頌的來電。
“我們的人已根據監控鎖定目標,目前已經去找禮物。”
“此外,我們篩選監控時,發現唐小姐那晚在八樓走廊裡扔了樣東西,您需要過目嗎?”
曲江宴心驀地一沉:“要。”
這一年來,他不敢看分手那晚的監控。
想到唐禧聲淚俱下的控訴……光是想想都承受不住。
手機振動兩下,收到一條監控影片。
曲江宴深吸一口氣,點選播放。
監控中,唐禧情緒很糟糕,從包廂裡出來的步伐近乎凌亂,等待電梯時從包裡掏出個小盒子,毫不留戀扔進垃圾桶。
前後不到三秒鐘。
曲江宴瞳孔似乎被灼傷,劇烈收縮著,那種灼痛,哪怕窮盡一生都難以和解。
整個人嘩啦從椅子上站起來。
椅子被迫後退發出刺耳聲,又似乎是他心中的吶喊。
他視力屬於正常範圍,此刻手機距離眼睛很近。
他將播放速度調至最慢,反覆將播放鍵倒推,拿手術刀的手向來很穩,此刻輕微抖起來。
小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是他想的那樣嗎?
他希望是自己想的那樣。
又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
盛夏的世界宛若一個無形的蒸籠,悶熱引人煩躁。
曲江宴麻木渾噩熬了三天。
第四天,蔡頌上門彙報調查結果。
“唐小姐給您的那幅生日押花畫,被一名清潔工撿回家,又被調皮的孫子不小心摔壞,後來扔在窗邊,雨水將押花畫打溼,後來因發黴扔掉。萬幸的是,清潔工當初拍了張照片,我已經發到您手機裡。”
曲江宴點開圖片。
押花畫以藍色、香檳色、白色的月季花為主,輔以各種植物的枝葉。
配色協調舒適,押花裁剪得當立體,組成生動鮮活的內容。
唐禧因吃著鮮花餅,臉頰微鼓,高舉一塊鮮花餅遞給曲江宴。
一個身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一個身著白大褂站在病床邊。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
那是雙方第一次意識正常的私下接觸。
押花畫沒畫筆細膩,正是因為那種朦朧感,引人無限遐想。
曲江宴將押花畫放大又放大,一寸寸目光小心繾綣。
那時他單純將唐禧當做患者對待,並無深交打算,所以沒接那塊鮮花餅。
他並不覺得有錯。
畢竟從醫多年,太多患者想跟他發展除醫患關係之外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