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宿特別擔心。
黎明破曉之際,曲江宴站起來,雙腳發麻導致身子重心不穩。
他儘量客觀地想了一晚上。
兩人上一次心平氣和談話,還是在車禍之後,那時唐禧並沒說這麼多心裡話。
自己還有努力進步的空間!
兩天後週末。
他回了趟輕音一帶,跟家人宣佈一件大事。
“我打算去爭取唐家贅婿的身份!”
duang!
“嘶!”
田杏指關節一軟,筷子夾著的雞肉掉入熱湯中,湯汁濺在手背上,疼得她倒吸涼氣。
這兩個多月,靳琦有給她推薦一些男生,家境人品相貌都很好。
可她眼光早已被曲家兩兄弟養刁,每次被撮合,總是下意識將對方跟曲家兩兄弟放一起比較。
她九歲前吃了那麼多苦,九歲後活該過人上人的生活!
享一輩子的福!
田杏是動搖不是死心,如果找不到更滿意的夫家,還是想當曲江宴名義上的妻子。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曲圖南以後要繼承家業,不敢肖想曲家未來主母之位。
當曲江宴的妻子,她自詡夠格,哪怕對方不愛她。
如今曲江宴表示要去當贅婿,她心裡痛快就奇怪了。
曲江宴可是她挑丈夫的備選人之一!
她很快恢復不爭不搶的模樣,優雅用紙巾擦了擦手背。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曲江宴身上,沒發覺她的異常。
自打曲江宴差點命喪Y國幫派之爭,靳琦的底線一而再再而三降低。
只要小兒子不要尋死,當贅婿就當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征路走,她如今試著理解:“只要你不後悔就行。”
曲圖南在校園時代渴望未來當戶外探險家。
作為家中長子,他享受潑天富貴的同時,需要承擔起繼承家業的責任。
受約束的人生裡,他把對自由的渴望寄託在弟弟身上。
他支援弟弟周遊世界、羨慕弟弟挑戰各種極限運動、支援弟弟投身熱愛的醫療行業。
他透過弟弟的身影,看見自己肆意的靈魂。
弟弟如今要去做贅婿,他也能理解。
對此不發表異議。
曲翩躚就差手舞足蹈了,正要說什麼,一道厲呵聲響起。
“胡鬧!”
昔日沉穩儒雅的曲令山,是今晚最激動不能接受的。
自打曲江宴暴揍連鎮辱罵許瑰期後,是他一人腆著老臉去連家許家道歉的。
許家礙於有生意往來,沒敢真翻臉,但關係大不如從前。
連家直言與曲家斷絕關係。
這些對曲家來說,算不得要命事。
還能怎樣?曲江宴是他兒子,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當然是原諒他。
這才消停了多久?
又開始整活!
曲令山有種想躺平又覺得躺平有愧於列祖列宗的糾結。
“你去當贅婿讓我臉往哪裡擱?”
“你的臉就擱在頭部。”
“你要讓曲家成為外界茶飯後的話資?沒出息的人才去當贅婿。”
這是曲令山最在意的點。
曲江宴一本正經耐心開解。
“詩仙李白一生中入贅了兩次、清朝開國皇帝也是入贅的……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列舉。”
“這個世界沒那麼多觀眾,人活在世上,不過是你笑笑我,我笑笑你罷了,有啥身段放不下?”
曲令山頭大,偏偏嘴皮子比不過,固執己見。
“不行,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