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司馬欣而言,下邽乃其臂,與重泉稱為雙臂,懷德便是其重拳。於灌嬰而言,則如芒在背,派出麾下二員戰將丁禮和戴野去監視下邽、懷德二城。
如今拔城下邽,灌嬰感覺後背輕鬆許多。
劉賈建議道,“集中全部兵力,可有不測之危。”
灌嬰則道,“命戴野駐守下邽,丁禮調回,有丁禮在,無不測之危。”
話音未落,灌嬰沒有給二將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全部兵力壓上,如同只攻不守,此舉非常人敢做,但灌嬰敢如此做,他相信戴野的能力,即便有援兵至一樣可以暫且擋住。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灌嬰還是少算一步,此刻櫟陽城內的司馬欣聽聞下邽失守,臉色微微一白。
司馬欣的確差點暈倒,“失一臂膀矣。”
“雖失一臂膀,卻得一破漢軍之機。”
司馬欣一身甲冑在箭樓督戰,他尋聲望去,見是一名甲士在言,器宇不凡,眸如雙鋒,體如獵豹,在他身上看到的是速度。
司馬欣疑惑中帶著絲絲驚喜,總覺得此人眼熟,只是想不起,“壯士何人?”
尷尬的是莫過於明明眼熟,卻不知其何名,“回大王,吾乃塞國騎士,李必。”
司馬欣道,“李騎士,有何計教寡人?”
李必道,“漢將得知已拔下邽,竟調全部兵馬攻城,後方必然空虛,願大王賜臣二千鐵騎,繞到後方突襲帥帳,擒殺漢軍主將。”
李必身旁一人同樣是目光銳利,補充道,“漢軍全力攻城,後方防守空虛,以騎兵疾襲,必措手不及,定可擒殺漢軍主將。”
即使乃送死行為,然送死者非自己,有一線生機自然不能錯過,司馬欣非常欣賞的看著此人,“此壯士又乃何人?”
駱甲,“稟大王,吾亦乃塞國騎士,駱甲是也。”
司馬欣很高興,危難之際還是有良臣,他看著城下那飄揚的灌字,心中不再那麼惆悵,忽然道,“可知敵將為何人?”
李必和駱甲對視一眼,李必道,“臣聽聞乃睢陽販繒者灌嬰。”
司馬欣感到驚訝,一個小小騎士居然能將漢軍將領搞的那麼清楚,他自然不知曉。
駱甲卻知道,他人不知道的秘密,找李必就必然有小道訊息,不知道從何而來,更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可是他就是能得到對方想知道的訊息,只要有足夠的金珠。
駱甲曾問過李必很多此,究竟如何探知這些訊息的,李必只道出一句話,“普天之下,何人不引起注意?王侯將相對何人不起疑心?又有何者令人無處可防?”
一句話卻有三句問,駱甲思索至今,不得知。
聽聞將領乃一販繒者,司馬欣心情稍松,“非將門之家。”
司馬欣顯得很高興,他看著眼前兩位騎士,道,“善,大善!李必,駱甲聽令。”
二人立刻腰桿筆直,只聽司馬欣道,“寡人拜若二人為騎兵校尉,引二千鐵騎,擒殺敵將。”
李必和駱甲立刻精神抖擻,“諾。”
殘陽不見,暮色降臨,薄暮之下,星星點點的火把照亮櫟陽城外,比滿天的星辰來的早些。
沒有喊殺陣陣,沒有鑼鼓震天,漢軍如紅色的潮水般開始向城牆上湧動。滾木和礌石如今已經成為漢軍攀城的墊腳石,城上的塞軍已經沒有初始的喊殺聲,只剩下無聲的搬運和砸下。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機械的動作,所能聽到的唯有刀劍的碰撞,滾木的轟鳴,偶爾響起的戰鼓聲。
漢軍大帳內的三人已經只剩下兩人,灌嬰和範目。
範目面有擔憂之色,“劉將軍雖不曾言,然損失不小,幾次登上城,卻始終無法破城,不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