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待這位舊友。
黥布入座,沒有急著規勸周殷,而是聊起近況,“賢弟別來無恙,近日可缺眠?”
周殷的神色已經說明,他也無法反駁,“漢侵九江,城池漸失,有負項王,夜不能寐。”
黥布道,“項王昔日待吾不薄,更封布為王,與項王曾以兄弟相稱,奈何侵吾國土,盡殺吾妻子……”
看似黥布在發牢騷,怨項羽,實則卻有勸說之嫌。
周殷神色疲憊,但眼睛很銳利,“項王最痛恨背叛者。”
“背叛?布與項王同為南面稱孤,何談稱臣背叛之說。”黥布也不著急,繼續說道,“布不過陳兵邊境自保而已,天下紛爭,布不過藉機擴土耳,項王多疑,信之,重吾,疑之則棄,亞父與鍾離眛如此忠於大楚,可結果令人嘆息。”
黥布自認“所謂反楚”不過殺死項羽使者,樹起大旗不從楚而已,並未舉兵攻向彭城,是楚兵挑釁在先,黥布就這樣在周殷面前告狀。
周殷嘆息,“英兄乃項王所封,今不從實乃憾事,然項王盡殺兄妻、子,確乃過矣。”
黥布道,“以賢弟之功當為王,項王以己之私留楚之大司馬,布為賢弟不平。”
話至於此,黥布見周殷眉宇間有一絲絲惆悵,繼續道,“吾等兄弟之間當暢聊,無所不言否?”
周殷長嘆一聲,“無所保留,心中之事不吐不快。”
兄弟之間本來就可無話不說,經過黥布的一番言語,周殷開始倒苦水。
說這些年來他周殷率兵為項羽鎮守淮南,每天兢兢業業,尤其是在項伯收九江兵後,將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他,軍中不滿和復仇情緒很濃,很容易出現譁變,哪天不是提著腦袋睡覺。
當時項伯收黥布的兵馬後,為啥不自己帶走,而是留給周殷,項伯和周殷彼此心裡都很清楚。
周殷和黥布有私交,其次周殷常年征戰九江,對九江這個地頭比較熟悉,自然對九江兵裡的老將很熟悉,可以基本掌控這些老將,不至於發生譁變。
當時西楚有三四處的大戰場,急缺兵力,收九江兵按理應該將兵馬補充進各大戰場,
可項伯沒這麼做,就是怕譁變,怕背後捅刀子。
軍中忠於黥布的不少,尤其是軍中有不少將校都聽命於黥布別將肥誅和相國朱建。
這二人還在九江,這些兵馬隨時都會譁變。
肥誅是黥布的戰將,地位僅次於梁父侯(名字失考),和黥布的相國朱建不太對付,但在大義上,二人出奇一致,為黥布在九江郡遊擊配合的非常默契。
故而周殷穩定九江郡可謂煞費苦心,可項羽的反應著實令他不爽,鬱悶之際他將項羽給自己的承諾也道出,
黥布聞言,驚訝道,“項王允賢弟定九江為王,卻遲遲不賜印綬,此非吝嗇實為不信賢弟矣。”
周殷嘆息,“愚弟早有同感,自亞父不在後,項王遣使慰問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