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儘量不要在家,去跟一諾玩兒。”
端午想了想,不知愁滋味道:“那你得再給我兩百塊錢。”
端曼曼伸出一根手指頭不由分說地點著腦門兒把端午點到牆上。
樓下客廳裡,聶爺爺正在看報紙;聶奶奶剝著橘子數落兩個女兒這兩年的種種不是,尤其是去年過年居然不約而同地不回家;聶明鏡非常難得地居然在笑,因為陸雙溪正一口一個“哥哥”卯足力氣地撒嬌。
端曼曼帶著端午出來時,聶東遠剛好趕回來。
聶東錦和聶東寧互相使了個眼色,顯然是明白聶東遠是被端曼曼緊急叫回來的。
端午在端曼曼跟聶東遠竊竊私語時悄悄打量客廳裡回來過年的人。
聶東錦和聶東寧長相有七分相似,且都在一米七以上,雖然是回孃家過年,兩人也打扮得像是要去參加晚宴,妝容精緻,指甲也做的漂亮,今冬復古式的皮草非常流行,聶東錦的是長款整皮水貂,聶東寧的是短款整皮蘭狐——端午很難相信,這樣兩個看起來教養應該很好的女人居然曾在十多年前一個電話打到江南水鄉,讓懷孕六個月的端曼曼幾乎無路可走。
大約是外國的月亮比較圓空氣比較清新水土比較養人,兩個在別人土地上長大的表妹都是非常標準的美人胚子,尤其是江宜,長長卷卷的頭髮,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個俄羅斯娃娃。
聶東遠帶著端午一一打招呼,端午聲音輕微,聶爺爺有點耳背,大約根本沒有聽見,聶奶奶淡笑了笑,聶東錦和聶東寧敷衍地扯了扯唇角。
聶東遠再帶著她來到三個表兄妹面前。
“端午,來來,這是你大姑姑家的江寒、江宜,和小姑姑家的雙溪。雙溪最小,你顧著她點兒。”
端午乖順道:“你們好。”
江寒、江宜、陸雙溪相顧無言。
端午頓了頓,沒頭沒腦地繼續示好:“我家的WIFI密碼是六個五。”
只有江寒在最後終於低低應了一聲。
一家人面上和和樂樂地維持到臘月二十六。臘月二十六夜裡,聶東寧在飯桌上故作不經意地提起聶明鏡的媽媽鄧忻,順帶問聶東遠:哥,前面那個嫂子是不是留了遺言以後要跟你合葬?我在新加坡一個朋友的婚宴上遇見明鏡的小姨,她在我面前說了你一堆不是,要不是我朋友攔著我,我都要跟她翻臉了。後來她說到有這道遺言,還說這是你在她姐臨終前同意了的……有這回事兒?
端曼曼起身離席。落下一個沒有氣度的惡名。
臘月二十七,端午從格林專櫃兼職回來終於跟兩個洋娃娃一樣漂亮的表妹狹路相逢。
陸雙溪就比較沉不住氣,上來就推端午,嚷嚷著端午上樓時不小心踩壞的髮夾是別人贈送的限量款,端午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江宜最開始只在一邊看著,但是當端午的態度越來越不乖順時,她就不耐煩了。一開始只是諷刺端午,後來漸漸就上升到了端曼曼。
陸雙溪惱火地嚷:“你橫什麼橫?你媽媽是第三者,你是野。種。”
端午回:“陸雙溪,你沒有爸爸長大,我也沒有爸爸長大,但是我就沒有你這麼惡毒。”
江宜說:“聽說你媽媽當年大學都沒念完就因為未婚懷孕被退學了,比你現在也大不了幾歲。”
端午回:“你忘了嗎?你跟我同歲。”
陸雙溪向來護著她江宜姐,一聽出端午話裡的意思,立刻就怒了,也不管端午就站在二樓樓梯口,伸手一推,端午兩隻胳膊徒勞地往後劃拉了兩下,裹著紅色的斗篷,像個瑜伽球一樣磕著大理石臺階砰砰砰地滾下來了。
江寒聽到驚叫聲跑出來時,端午正眯縫著眼睛橫在一樓樓梯口。
她的左踝歪出詭異的角度,十指磕得青青紫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