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
王府裡的朱佑阮大多數時間都呆在自己的丹房裡,現在藩王們時興這個,煉丹是朱佑阮無聊生活中的一部分,無論怎麼說,身為一名出色的皇族,朱佑阮顯然深得家族遺傳。!
懿旨在千呼萬喚之下終於傳到了這裡。
安陸這座小城頓時轟動,不過擺在朱佑阮面前的是兩個難題。
這一次來傳旨意的乃是禮部郎中高健,隨同的還有一個太監,禮部郎中高健被請到了朱佑阮的丹房。
朱佑阮愁眉不展,除了高健之外,還有幾個王府的幕僚。他眼神顧盼,帶著幾分仙風道骨,對高健道:“眼下朝中時局如何?”
高健忙道:“紛亂不已。”
朱佑阮皺眉,顯出了幾分疑慮。
高健又繼續道:“所以急需殿下穩固時局,扶葆社稷。”
朱佑阮不無擔憂的道:“本王攝政自然無話可說,本王是宗室,扶葆社稷責無旁貸,可是皇上還有回京的可能嗎?”
高健道:“已經四個月沒有訊息,只怕凶多吉少。”
朱佑阮這才放下了一些心,他這個叔王入京,最怕的就是皇上突然又回來,這一回來,自己就完了,任何一個攝政王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朱佑阮又遲疑道:“本王打算先上書拒絕入京,大人以為如何?”
這又是一次試探,高健忙道:“殿下不可,眼下是非常之時,理應行非常之事,還請殿下以江山社稷為重。”
朱佑阮這一下放心了,至少他能肯定一點,朝中有一股非常大的勢力支援著他。
其實雙方並沒有太多的接觸,甚至連書信都沒有通,可是從安陸到京師,或多或少都有些默契。
朱佑阮不禁問:“何謂非常之時,莫非京中有什麼變故嗎?”
高健越發覺得這個朱佑阮太過聰明,每一句問話,都在向自己試探什麼,他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王府中的幕僚。
朱佑阮含笑道:“大人不必疑慮,這些,都是本王心腹,有話但說無妨。”
高健道:“國無外患,可是內有權臣,若是殿下再不入京,只怕遲早會重演前朝以臣欺君的局面,君臣本末倒置,這是心腹大患,願殿下以蒼生為念,速速入京主持大局。”
“這個臣是誰?”朱佑阮毫不猶豫的問。
話問到這個地步,已經有些露骨了,高健心裡叫苦,這一個個問話就像是連環套一樣,高健這一次是來迎‘聖’的,本來滿懷熱情,想必將來這位殿下上位之後,免不了還記起自己的好處,所以也沒有太多的防備心,可是這麼問下去,安陸王分明是想讓他說出一些話來,而有些話,也不是他說就能說的。
高健苦笑道:“殿下,此人手攬軍政,不可小視。”
他開始打馬虎眼。
朱佑阮嘆了口氣,道:“若是如此,本王豈不是不該入京。否則為奸邪所害,豈不冤枉?”
高健道:“殿下放心,國有奸邪,自也有忠臣,請殿下拋除疑慮,火速入京為宜。”
朱佑阮喝了一口茶,神態怡然,終於圖窮匕見:“誰是忠臣?”
高健硬著頭皮道:“內閣大臣楊廷和、李東陽,都是忠臣。”
朱佑阮眯起眼:“有人總攬軍權,單有忠臣還不夠。”
高健道:“先前勤王的三十餘萬軍馬並未撤回,仍留守京畿一帶,這些人皆是忠勇之士,又有三大營,如驍騎、三千、五軍營,亦都以扶葆社稷為己任。”
朱佑阮眼眸眯著,道:“勇士營呢?”
高健沉默。
“新軍呢?”
高健繼續沉默。
朱佑阮伸了個懶腰,嘆了口氣道:“本王已經知道了,本王乃是成化先帝嫡親血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