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珩面色如常。心中卻虛得很,不敢靠太近,怕這賊精的老頭看見肩上的水漬有所聯想。
“突發事件,不過無礙。”
林老太爺抬了抬眼皮。又撇了他一眼,嗯了一聲。“為何要截下我派去打聽的人。”
見對方沒有起疑,蘇昭珩暗籲口氣。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因為我之前就派人去暗查為林夫人當年早產接生的產婆,中途被人誤引導了去別處。對方已經發現有人對這事上了心,所以我便立即下了按兵不動的命力,讓人繼續呆在那個穩婆老家。正巧又碰上另一波人去探這事,我的人便先擋了下來,怕再驚動對方,往後更不好查了。不料那些人是林老您的人。”
“你什麼時候開始留意這事的,你究竟都知道些什麼,為什麼會著手查林家的陳年往事。”
林老太爺語氣嚴肅,顯然是不太高興了。
姓蘇的不管他曾與他孫女有過什麼糾纏,現在他就是外人
一個外人都快要翻了他林家的老底了,是人也會不爽。
蘇昭珩自也是聽了出來,一揖後道:“實不相瞞,晚輩也曾中過赤顆子的毒,一直也在調查這赤顆子的來歷。京中得到的人少之又少,林夫人是不能排除嫌疑的一個,便順著去查她早年到現在的一切。凡與她接觸過,卻又莫名消失了的人,晚輩都一一在排查。怕有錯漏。”
解釋是合情合理,可林老太爺知道蘇昭珩的特別,不得不又多想,他口中的曾經中毒,究竟是在什麼時候。還有為何上次說到這毒的時候,他為什麼不坦然自己也曾受其害,而是反過來暗中調查。
林老太爺幾乎一瞬,便睿智的肯定,蘇昭珩該是前世中的毒,並且極大可能是這世才發現,然後才會這般大費周張的查所有有關人員
如若是前世他不知情,以赤顆子毒性的霸道來看,莫不是他前世不得善終
精得如狐狸一般的林老太爺,又猜中一點,打量蘇昭珩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蘇昭珩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滴水不漏的話,落在林老太爺耳中,是錯漏百出,還快要被掀了老底。
“既然如此,你還順帶再查出了些什麼”林老太爺對著蘇昭珩招了招手。
兩人太遠,不方便他看清對方的神色。
蘇昭珩心虛得很,磨磨唧唧上前了兩步,又停住回道:“從穩婆接生後就奇怪離京,查探又被阻擋來看,晚輩猜測林夫人早產一事有蹊蹺。再來,晚輩還查到”
故意停頓下來的躊躇,林老太爺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又怕他怪責查探了林家家事。
一件都查了,他再氣他查第二件又有何用
“說。”
簡單的一個字,帶著命令的味道,蘇昭珩一掀袍子,單膝跪了下去。“晚輩不敢妄言,還查到林夫人這次懷孕回府有蹊蹺,晚輩的暗探查探到,林夫人在庵中曾秘密與人相會,這個人”
蘇昭珩的話又停頓下來,視線看著地面。
林老太爺聽到這前半段,就感覺老臉有些掛不住,這話裡話外是指他林家媳婦偷人了
可話也沒有聽到關鍵便打住的道理,他老臉再掛不住,也得聽
“說”
“這個人極可能是睿王。”蘇昭珩目光又沉了幾分,說出真相。
林老太爺額上青筋在這瞬間便跳了起來,一句話森然的從牙縫中擠了出來。“極可能那便是你還沒有查清就妄言”
睿王怎麼會小陳氏有關聯
察覺到對方的怒意,蘇昭珩卻很平靜,聲音淡然:“晚輩手下的能人不少,專作探子的更是有著獨特手段,那個探子前前後後查了有十餘次,最終於只有睿王出入王府和歸去的時間與小陳氏和人相會時間符合。所以,晚輩得了這個結論。”